重生亙古不變的規則:每個重生女都需要一麵鏡子,好好看看自己小時候的邋遢相,朱綺雲也不例外。
腿短就是傷腦筋,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寫字台上,終於在寫字台正中間拿到一麵小鏡子。
隻見鏡中的小人,一臉嫌棄的表情。自己小時候這模樣,真真慘不忍睹啊!油乎乎的毫無美感的雞窩頭,皸裂了的黝黑的臉蛋,鼻涕抹了一臉都是······
是不是小孩子都那麼髒啊!朱綺雲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惡心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了,上一世那些整天看著她小時候模樣的人是怎麼忍受的啊,她真是打心眼裏敬佩。
重生一次,看慣了上一世的燈紅酒綠,自然眼界就開闊了好多。怎麼說也算是開外掛的人了,不改變一下自己“小土妞”形象,那也是說不過去的。
啊!啊!啊!我要變美膩!朱綺雲在心底呐喊。
果然人不能過於雞凍,雞凍是魔鬼。
出於這種魔鬼心理,某人成功地一腳踩空,從寫字台上摔了下來。
奈奈的,人小就是誤事兒。上天雖然沒讓她在下降過程中臉先著地,但那白嫩嫩的右手腕在她一陣胡抓亂撓中成功地劃出一道細長的小口子。
嘶~真疼,鮮紅的血液從細縫中溢出,沾染在手腕的紅繩上。繩上串著的玉葫蘆詭異的吸收著那抹血紅,若仔細觀察的話,鮮血均沿著同一軌跡向玉葫蘆彙集。在碰觸到玉葫蘆之際,又詭異的消失了,但玉葫蘆愈發晶瑩剔透,流光溢彩。
手腕的疼痛,終於讓粗線條的某人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係著的玉葫蘆了。
朱綺雲自小家境貧寒,就連溫飽都是個問題,更別說能給一個奶娃娃戴上玉這種高大上的物件了。
話說這個指甲大小的玉葫蘆還是頗有來曆的,上一世18歲生日的時,外婆趁沒人之際將此物交給了她,並叮囑她好好保管。
當時外婆好像還說,玉葫蘆在25歲之前不能輕易摘下來,具體原因外婆神神叨叨的半點也沒透露。
難道,自己重生不是偶然,是這個玉葫蘆搞的鬼?!朱綺雲不禁渾身一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油然而生。
微眯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不斷變換的玉葫蘆,好似一眼萬年。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手腕上鮮血也似活了般,不斷流出、凝聚、彙集、最終沿著豔紅的細線彙至玉葫蘆。
朱綺雲此時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那玉葫蘆好似有股魔力,不斷地吸引著她的,仿佛要將她吸附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璀璨的光芒漸趨黯淡,直至消失。某妞也成功地由於“失血過多”(其實不多,奈何人小體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幸虧是泥土地麵,不是後來的水泥地、地板之類的,否則這麼一摔,還真不知道會出啥事,事後想想仍是心驚膽戰。
某人是被餓醒的。俏皮的晚霞弄丟了溫柔的太陽,迷失在月色之中。待到朱爸爸朱媽媽回家,入眼的便是這幅情景:黯淡的白熾燈下,某人扳著雙腳團在沙發上,水靈靈的大眼霧氣朦朧,一副你們欺負了我的模樣。
夫妻二人被某妞徹底地萌化了,林秀趕忙放下手中的鐵鍁,抱起可憐兮兮的小女兒。衝一旁的朱成軍哀怨到:
“你要是個有本事的,咱們至於起早貪黑下地幹活,把妞妞獨自放在家裏麼!這麼冷的天,把孩子帶在地裏又怕凍著,放家裏也不放心。你要是有能力的,咱娘倆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終於讓林秀從一個溫婉女人開啟了碎碎念的大媽模式。無聲的淚,傾瀉而出,訴說著一段段辛酸。
老實的朱成軍默默地忍受著妻子的數落,男人的尊嚴在這一刻已無法提及,剩下的隻有無邊的歎息。事實如此,無力辯駁。
朱綺雲觀望著這一幕,好似靈魂被抽離一般,定定的,心裏空撈撈的。
古人曾歎“貧困雖終老,胸中尚浩然”,此等胸襟豈非常人能有?凡人之所以凡,是因為其擺脫不了多少人的想法。誰能在窘境下,浩然自己的心胸?反正,朱綺雲不能,即使重生,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家庭因貧困而矛盾激化。
不知道這一世,自己這個小蝴蝶,能不能發揮蝴蝶效應。
哀怨歸哀怨,畢竟林秀還是非常心疼朱爸爸的。這個男人給了自己一個完整的家,無論如何他還是自己的主心骨。
雨過天晴後,林秀拖著疲憊的身體,簡單滴做了頓晚飯。回家之後,看到早上給孩子準備的午飯仍一絲不動的擱置在小桌上,沒有了熱氣,平添了冬日的淒涼。林秀的心裏更加內疚了,因此晚飯的時候承諾明天一定給朱綺雲做一頓好吃的。
這是一個壓抑的夜,一個男人的沉重,一個女人的辛酸。因為懂,朱綺雲接受了林秀的補償。隻有這樣,才能讓媽媽糾結的心得到舒展。
重生了,明天會更好!一切不能忘的憂傷都會過去,隨著時間而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