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藥無心進門的一瞬間就被她驚到了,他知道青陽城的冬天冷,但是如她一般的穿著還是誇張了一點,厚厚的棉衣,臃腫的看不出腰線,披著厚厚的白色鬥篷,鬥篷的帽子也扣在了頭上,看樣子頭發應該是束在發頂做男子裝扮的。臉上蒙著一層麵紗,麵容模糊不清,像是戴了一層麵具。如此看來怕是剛才的聲音也是經過偽裝的。
外麵還在下著大雪,所以藥無心剛才進門的時候身上還有一層雪花。但是屋內溫度夠高,不多時藥無心身上的雪花就化成了水珠。藥無心嫌棄的脫下鬥篷,隨手用內力烘幹遞給帶她進來的黑衣人。
她抬眸看向男子,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直接從袖袋裏掏出針包,並順勢坐在男子身邊。
“那個…。”她看著男子,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男子看出她的想法,開口道:“景。”
聲音低沉好聽卻是惜字如金。
藥無心撇撇嘴暗自心道,難道這望月樓樓主要治療的是啞疾?但她沒敢問,剛才進門冷靜下來後她就後知後覺的記起來了眼前這男子的風評:這新上任的望月樓樓主手段血腥殘忍,短短三年就吞並了眾多實力,從半隱世的情報組織到現在江湖霸主地位。如此想想就知道這望月樓樓主脾氣確實是不好。
“景公子,先把把脈吧。”藥無心催促道。
男子看她語氣急切,也沒有多說,直接將手遞給了她。
房間中的聲音頓時消失了,隻能聽見外麵簌簌的落雪聲以及寒風呼嘯的聲音。
片刻後,藥無心收回手,語氣嚴肅道:“景公子,你這個病是從胎裏帶出來的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令堂是因難產而死的吧。”
男子沉默的點點頭,雙眼微眯,眸中神色有一瞬間暗淡。
“那想必景公子還精通醫術吧!”雖說藥無心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男子這次終於開口了:“是曾學過,但並不精通。”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藥無心實在受不了和他相處的氣氛,於是走到書案邊拿起筆,飛快的寫了一張藥方,遞給男子道:“你這毒叫子母泣,本應該母子雙亡的,但你剛出生的時候有人給你喂了解藥,但解藥不完全,所以你才落下了時常心絞痛的病根。這張方子雖然不能根治你的病,但是卻能夠緩解你心絞痛的毛病。等我尋到根治的方子再與你治療。”說完直接拿起披風就要離開。
“稍等!”,男子突然出聲“藥穀中人對外均以藥為姓,藥姑娘這一定不是真名,若以後景有事相求姑娘要到何處去尋?”
藥無心聞言背影一頓,低聲道“若要尋我,去千金樓給掌櫃的看這個令牌就好了!”話音未落,一塊令牌破空而來。男子抬手接住,樸素的木質令牌上單有一“千”字。再抬頭女子早就消失在雪夜中了。
男子擺擺手並未讓屬下去追,隻是低頭看著那張藥方,清秀的小楷,這倒像是女孩子的字。把藥方交給黑衣人“阿慎,啟程回京吧。”說完摘下麵具,揉揉有些發痛的眉心。
燭光下的那張臉棱角分明,俊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