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數百年傳承的望族,底蘊深厚不說,還很有影響力,可不是能輕易得罪算計的,聯想之前謝家二房的爭權,裴笙原本還猜測那些事情是謝家的人做的,可一想十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裏,謝家的人再野心勃勃,也不敢做出這些謀害皇室公主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所以,絕對不是謝家那些人。
她想不通。
傅悅淡淡的道:“是皇帝。”
裴笙瞪圓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傅悅那認真的神色:“什……什麼?”
傅悅看著她。
“悅姐姐……你剛才說……”
傅悅定定的看著她,麵容沉肅的點了點頭:“你沒聽錯,品兒是皇帝的人,從小就安插在婉清身邊,正好那日就派上用場了,而謝家近來種種,都是他背後操控。”
裴笙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當今陛下的昏庸無道,以及他的多疑和陰狠,對謝家這樣不願依附與他的大族容不下倒也不奇怪,可是……
“可就算……就算他要對謝家出手,那婉清姐姐可是他的女兒,他怎麼也……”
虎毒不食子啊……
傅悅冷笑,眉目語氣皆是譏誚:“女兒?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在他的心裏,任何人都隻是可以犧牲的棋子,若說有哪個皇子公主是他在意的,也隻有那位七皇子裕王了。”
裴笙心驚之餘,又是迷惑:“裕王?”
傅悅目光語氣都略顯柔和的對裴笙道:“原本不想跟你說這些複雜的事情的,可你現在既然已經嫁到了雲家,而雲家是裕王的人,你以後身處其中,怕是難以置身事外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也要明白了,你等著看吧,接下來,就是他和太子爭了。”
裴笙覺得小心髒有些受不了這接連的衝擊:“悅姐姐的意思是說……裕王才是陛下屬意的繼承人?那太子又算什麼?”
太子都監國很久了,這一年來風頭正盛,地位也極其穩固啊,那位陛下似乎也格外的看重寵愛。
傅悅淡淡的道:“那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裴笙很聰明,前後聯想便明白了其中關竅,想必之前隱隱傳言的榮王謀反是被陛下推波助瀾導致的竟是真的了,原本他們成婚,說了雲弼不會回來的,可這次卻回來了,還是在榮王兵變之後,現在還讓雲籌協助裕王重新編製京外駐軍,而且之前……
她臉色煞白的喃喃自語:“所以當初我差點被賜婚給趙拓,以及後麵被賜婚給雲籌,也是因為陛下要為裕王拉攏裴家了……”
原以為是皇帝自己想要鞏固皇權才要拉攏裴家,卻原來是為了七皇子裕王做打算呢。
心機好深啊。
傅悅伸出手拉著裴笙的手,神色溫和語重心長的叮囑道:“雲家以後便涉及朝堂之爭,既是兩家聯姻了,裴家怕是也難以獨善其身,你身處其中,隻需要和雲籌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什麼也不要管,這些事情原本也與你無關,明白麼?”
裴笙點了點頭,輕抿著唇低聲道:“我知道,我原本也不懂這些,更不想理會與我無關的事情,悅姐姐不必擔心,我雖然曉事不多,可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也會讓父親和哥哥不要因為我參與其中。”
傅悅卻道;“裴侯和世子是有主見的人,做什麼不做什麼自有心思,也不需要你去勸說,你隻要顧好你自己便可。”
裴笙聞言,見傅悅神色格外認真,便也不多說什麼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畢竟是成親了的人,不比在閨中自在,裴笙很快就回去了,連傅悅讓她吃了午飯再回去她都沒應,說是安國公夫人叮囑她回去一起用午膳,她不好耽擱缺席……
送走了她,傅悅看著遠去的馬車,有些鬱悶惆悵。
清沅不由湊頭過來笑問:“公主歎息什麼呢?”
傅悅幽幽道:“沒事,就是覺得,這小姑娘長大後嫁了人,還真成別人家的了。”
難得來一次,連個午膳都不肯留下吃了,讓她日日一個人吃飯,真是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