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內堂之後，盡管唐錫華不願意把擔憂表現給姚紫堇看，但是臉上那一層陰霾，是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
姚紫堇頗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片刻的工夫臉色就變得這樣差。”
“無妨，你看看這個，我看這衣料給你製成成衣大約在冬季的時候也能夠禦寒。”唐錫華搖了搖頭，一麵把手中的金絲楠木盒遞給姚紫堇，一麵溫言道。
姚紫堇展開盒子中的衣料，雖然沒有什麼女兒家喜歡的紋樣圖案，但是勝在輕薄，於是便歡喜地接受了。唐錫華驚訝地看著她：“你不覺得這個……很是新奇？”
被他這麼一提醒，姚紫堇才發現的確如此。這衣料雖然也是棉花所做，但是與平日裏的冬裝衣料似乎很大不同，平日裏的冬裝都是十分笨重，棉花也是粗劣無比。就算是貴人們身上穿著的，也不過是稍微略好一些的罷了，卻完全抵不上她手中的這一匹棉布來的舒坦。
這麼看來，這一匹棉布倒是很像現代的工藝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能人巧匠製成的，算是心思極為巧妙了。姚紫堇笑眯眯地問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發現不同之處啦，是誰做出來的？你買來怕是花了不少銀兩吧？”
唐錫華輕歎一聲：“這是方才蕭縉雲送來的禮物，說是給你的。這並不是大盛王朝內部的東西，是從西洋那邊搶來的，統共隻有六匹，五匹在宮裏，一匹在你手上。”
西洋？姚紫堇這回也是愣住了，她以前和唐錫華說過西洋國力昌盛的事情，卻隻是依照上一世作為標準。卻不曾想，這一世十分低調的西洋也真的是繁榮昌盛得很，連趕製棉花的技術都甩了東方好幾條街。
“可是西洋那邊應該不適宜棉花種植……”姚紫堇有些機械地道，按照她的記憶，隻有東方這一塊的土地能種出好棉花來啊！
“是。”唐錫華歎息道，“西洋那邊的土地種不出什麼優質棉花，於是就是劣質棉花做出來的冬衣也完全蓋過了我們一頭。我們拿著全天下最好的棉花，卻不能做出和他們一樣的東西，實在是……恥辱！”
說罷，他一拳就捶在了牆上。姚紫堇心疼地一把把他的手指包在自己的小手裏，一麵用嘴吹氣，一麵偷眼看他。唐錫華這次大約是真的氣著了，一雙好看的眉眼盡是鐵青之色。也不能怪他，大盛王朝一向都是頗為自負，卻沒想到能被遠在天邊的不知名國度給狠狠打壓了。
姚紫堇皺著眉頭看著在旁邊擺放著的棉布，上麵的花紋若有似無，便若有所思地道：“西洋一向喜歡富麗堂皇的顏色，這樣的工藝製出來的棉布想來也不會大量地往民間供應，既然是給皇家的東西，為什麼卻做得這麼素淡呢？”
唐錫華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棉布裏有著不能添加色彩的問題？”
姚紫堇煞有介事地點頭：“是啊，你看這棉布，看著是十分美豔，可是穿在身上單單一層棉布也不能如何禦寒。所以雖然這技術不錯，卻還是有些不夠，並不足以成為我們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