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 陳許壓根就忘了皇貴妃相約。徑直出宮回到了公主府。
可這一天注定有些波折, 一進主院, 看著眼睛通紅, 似是剛剛哭過的張若芸, 陳許心裏咯噔一跳。
“嬸嬸。”若芸屈身見禮。
陳許笑著拉起她進屋, 見屋內無一人, 便道:“你二叔怎麼不在?”
“二叔還在家裏。”若芸一提起家裏,這眼眶就越發的紅,陳許見狀也不再多問, 反而拐著彎跟她說了些好玩的事情。待到她累了,便讓人帶著下去休息。
“青筠,可問出什麼來了?”陳許無力的揉著太陽穴, 這一天還真是事兒不斷。
“奴婢問了大姑娘身邊的嬤嬤, 說是駙馬爺在張家和大爺吵起來了。”青筠道,“今日大姑娘在府裏和那個冰香起衝突了, 大爺便要收拾大姑娘, 這碰巧遇上駙馬爺回去, 這不, 就把大姑娘送到咱們府裏。”
“父親不在家?”這父親自是指的張英。
“張大人不在。”
“難怪。”
張廷玉回府時, 張若芸已經陪陳許用了晚飯, 被奶嬤嬤帶下去休息了。
“今日進宮可順利?”張廷玉收拾幹淨自己,便走到在燭光下看賬本的陳許身邊問道。
“別提了。”陳許示意青筠抱著賬本出去,屋內隻留下夫妻兩個時, 她才把今日宮裏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張廷玉, 末了道,“唉,胤祚也是個孩子,皇阿瑪這厚此薄彼,以後處置了包衣世家,讓這孩子如何自處?”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張廷玉道,心裏卻想,果然皇家無情,他日後更要謹慎才行。
“今日我聽說你和大哥有爭執?”脫了身上的披肩,陳許淨了手,給自己和張廷玉倒了杯清水。
“大哥現在越發胡鬧了。”張廷玉心下歎息,幾年前父親想要借為祖父守孝壓一壓大哥的性子,也可以借機改變一下他,這幾年看著好好的,可最近大哥卻因為自己尚了公主,三弟也進了軍校還得了重用,這心生不平,越發的由著性子胡來。
陳許也不主動問緣由,隻是靜靜的等著張廷玉自己說。
原來,今日這起糟心事還是得由張廷瓚媳婦吳氏身上說起。這吳氏身懷六甲,本就是愛多想猜忌的性子越發離譜。這丈夫納了冰香,本是張母的意思,可她偏偏能扯到女兒身上。
說起這由頭,還真是可笑的很。竟隻是因為冰香被納那天和若芸親切的說了幾句話,這吳氏就小心眼的認為,定是若芸說了什麼。
可事後他也問了若芸,那日冰香也隻是奉了張英夫人的命,替若芸送了些張英從外麵得來的一些孩子的玩意。
“那這跟你和大哥爭執有什麼關係?”陳許對於吳氏的愚昧和多疑已經不想再浪費唾液。
“大哥今日見大嫂又在為難若芸,氣不過說了大嫂幾句。”
“唉,本來也沒什麼,可大嫂又動了胎氣,仗著肚子又尋死覓活的。”
“然後大哥又罵若芸了?”陳許接道。
張廷玉點了點頭,並沒說他回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大哥那些不能入耳的話竟是衝著自己的女兒去的。
後麵的事情更簡單了,張廷玉想要勸張廷瓚,可他卻想到了如今尚了公主即將能夠平步青雲的二弟,這犯了紅眼病,那裏容得張廷玉‘教訓’他,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不吵起來怎麼可能。
就是張廷璐,也被卷了進來。
“睡吧,這都是怎麼的一天。”陳許不用想就知道,當張廷瓚冷靜下來,還不知道要怎樣羞愧。而且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張英是決計不會輕饒了張廷瓚。
“若芸這段時間就住在咱們這裏,你看可方便?”
“衡臣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是我們的家,哪用這麼客氣。”
張廷玉嘴角上揚,心裏十分受用。
這夫妻倆倒是睡了,可被陳許今日放了鴿子的皇貴妃,那心情可是不怎麼美妙,這會哪裏睡得下,氣都要氣死了。隻是她再氣,這一夜陳許也睡的額外香甜,待到次日一早,才想起自己昨個還真忘了一件事。
“青筠,讓個人去給季寶珠傳句話,今日我不去玲瓏了。”陳許靠坐在床上,一臉無奈的對著張廷玉道,“昨日皇貴妃邀請我去承乾宮,結果我給忘記了。”
“昨日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想必皇貴妃也能理解。”張廷玉道。
“但願吧。”
陳許一進宮,承乾宮這邊就收到了消息。
“確定是直接來本宮宮中?”皇貴妃佟佳氏聽到陳許是直奔自己這裏,這心裏的怒氣才少了幾分。
皇貴妃的丫鬟紫玥見她臉上表情不像是昨日那般難看,心知自家娘娘應該是已經沒那麼生氣了,於是帶著笑意回道:“是啊,娘娘,想必昨日也是宮裏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