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友好邦交的比賽有好幾日, 但是陳許如今已經到孕中期, 這幾日精神稍有些不濟, 便打算隻在有張廷玉參賽的日子再來觀賽, 可這比賽場上的八卦之火卻是呈燎原之勢, 這幾日誰怎麼了, 明日哪家的少二郎又怎麼了, 陳許這是人在家中坐,什麼消息也沒有落下。

倒是最讓她意外的是,這個瑪尼竟然心甘情願受家裏擺布, 和那個荷蘭女子爵這些日子打的火熱。陳許還想著,怕是過些時日,這就有賜婚的聖旨出來了。

這一場比賽, 足足在京城持續了半個月之久,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如康熙的意,既不讓荷蘭失了麵子, 又保住了大清的威嚴, 以兩分勝出荷蘭的結果, 對雙方麵子上自然是皆大歡喜。隻是荷蘭一行的人卻知道, 大清的火器實則已經發展的比他們本國快了不少, 這一次聯姻勢在必行, 他們也奉命打算摒棄另一套方案,實施遞交友好國書的方案。

荷蘭人示好,康熙自然是要接的, 畢竟大清下一步還要北征, 自然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增加一個敵人在一旁虎視眈眈。這賜婚的聖旨也是順其自然,這瑪尼借此賜婚,也終於從安親王府出來,自己開府娶妻。為這,康熙還給了他一個有名無實的爵位。

這些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下半年的京城風平浪靜,再也沒有什麼新鮮事發生。但是荷蘭人的到來,為大清的子民打開了另一道門,這下半年,京城裏不管是勳貴人家還是普通百姓,都用實際行動去海外撈金。

而因為瑪尼的出現,那個荷蘭女子爵卻沒有再找陳許,反而借著他自己重新組建了一隊隻屬於她的商隊。可惜,這沒有皇家的火器保駕護航,她的商隊也隻是富有卻並不能和東印度公司相提並論,倒是陳許,又在玲瓏商會旗下成立了一隊商會,短短半年,就把幾年前下海經商允諾給康熙用來北征的軍資備齊了。

京城又迎來一個冬日,這日白雪皚皚,鋪滿了整個公主府,陳許這才讓人把院落收拾幹淨,這便感覺肚子有些痛,進了室內一看,卻是見了紅。

“去傳穩婆,太醫。”陳許早就做好了生育的準備,對這些反應卻不見驚慌,她知道這見紅到破水再到陣痛生子還要好些時日,這番動作倒是頗為老道,末了還不忘讓青筠給她煮一碗雞湯混沌。

“公主,您還是趕緊進產房了。”青筠和夏蘭一邊攙扶一個,生怕這雪天路滑,把陳許給摔個好歹,“奴婢這就吩咐人去給你煮混沌。”

“緊張什麼,我現在又沒什麼感覺了。”陳許問過很多人,這陣痛要集中在三五分鍾一次,才會是要生的症狀,而且她現在還沒有破水,肯定是沒有那麼快了。

“可您還是安安穩穩帶著最為穩妥。”夏蘭不由分說就帶著力把陳許扶進了產房,給早就備好的椅子上再鋪好了一層軟墊,扶著她坐下,看著她卻是沒什麼大的反應,便稍微安下心來。

隻可惜,這安心的太早,陳許才用了餛飩,這陣痛就比之前來的更要猛烈些,這疼起來她已經無法笑逐顏開的窩著本閑書打發時間。

“扶我去床上。”陳許起身有些費力,夏蘭見她這會臉色十分不好,忙又叫人出去看產婆有沒有到了。產婆來的快,隻可惜檢查過後,竟是一指都沒有開,隻能讓陳許自己忍著疼,等著產道打開。

這陣痛的疼陳許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她隻道自己之前所有的心理準備都是虛無的,這種疼痛,她真的覺得十分難扛過去。

這一晃就到了夜裏,張廷玉都已經守在產房外好幾個時辰,這產房裏麵的陳許卻是隻開了五指。

“產婆,有沒有其他辦法?”陳許不習慣因為疼痛喊出來,隻能自己咬著牙緊緊拽著床邊的帷幔來分散一陣陣的疼痛。

“公主,這產道隻能自己開。”產婆話一落,陳許這死了的心都有,可她卻隻能忍。這一忍,後半夜又過了,當天微微亮時,產婆才道是產道終於打開了。

陳許心裏一鬆,想著終於能夠卸貨了。她也算是要解脫了。以前整日的自欺欺人,想著別人那種十幾分鍾、二十分鍾就生個孩子出來的可能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呢,老天爺真是不給麵子,她這竟是一日一夜,疼得死去活來。

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抵抗陣痛了,待到真的要生產的時候,陳許卻是試不出來多少力氣。勉強吃了些人參恢複了些力氣,這孩子卻是隻見頭不見出來。

饒是再相信自己府裏幹淨,陳許這會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青筠、夏蘭,把醫女叫進來。”陳許抬起頭,強忍著精神吩咐了一句,便對產婆道,“二位可覺得我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