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差家具和家用電器了。煒華問我他打算怎麼布置房間。
“你是這家的女主人,買什麼家具怎麼布置房間,你說了算。”李向陽大咧咧信口開河。
煒華激動的小臉通紅,結結巴巴問他:“向陽,你……是不是在向我求……婚……”
李向陽把銀行卡拍在她手心上,親她一口,點頭說:“這還有假?哦,對了,書房我自己來布置,剩下的歸你。”我他板著她的俏肩,說,“以後,我要讓這家裏到處飄著你的香氣。”
女人可能都具有搭窩築巢的天賦,煒華先是丈量客廳和房間的尺寸,之後便滿深圳的跑家私城,看好一件定下一件,約好送貨日期,然後利用周六那天,臨時雇了幾個小工,半天時間,把一車一車送達的家俬擺放到位。
周六那天早上李向陽恰好不在,老呂認識的一個城中村村長約他們談事兒,談完事兒又跑去一個蒙古館吃烤肉,等老呂和村長喝的快找不著北了才散,一回7號院,他簡直傻了。
這是我家?沒有擺放家具以前,家徒四壁的時候,他出出進進的沒覺出太大的不一樣,這會兒客廳裏的沙發茶幾電視機酒櫃,小餐廳的餐台椅子和房間內的衣櫃席夢思衣架,加上廚房裏的冰箱烤爐鍋碗瓢盆一置齊,姥姥,響當當的金碧輝煌!
煒華正在給一張床上鋪床單套枕套,見李向陽回來,拉著他讓他評價家具好看不好看。李向陽這會兒哪裏還有什麼審美觀,卻逗她:“好不好看就這樣了,瞎子娶媳婦,砸手裏我也認了。”
“你才是醜八怪呢。”女孩粉嘟嘟的撅嘴,扭搭扭搭繼續鋪床單去了。
他躺在沙發上,眯著眼想心事。早上和村長見麵,其實並非有什麼天大的事兒,就是老呂故伎重演,跟村長瞎許願,說打算好好總結報道一下村長任職的城中村改造經驗,連懵帶騙說,要是在你施政期間,城中村改造被媒體宣傳成典型的話,沒準會引起市府領導的重視,連任不在話下雲雲。結果精明的村長非要宴請主編,於是交談了一早上,又喝了一中午的烈酒。
城中村改造,一直是深圳較為敏感的事情。城市發展速度快,這些原本生活於田野鄉間的村民,如今因其居住的村落被一撞撞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圍在當間,屯身其中的村民,既享受著城市帶給他們的富足生活,同時也影響著這個城市的整體規劃建設。每戶至少一棟樓房的搭建,樓挨樓,形成城中村特有的風格,距離最近的兩棟樓之間,往往隻有三十公分不到的間距。電線拉的跟蜘蛛網似的,街道上汙水橫流,哪兒哪兒都與周遭這個國際花園城市格格不入;因為房租低廉,一些從事灰色行當的男女,大多客居於此,尋釁滋事打架鬥毆時有發生,治安環境混亂不堪。因此說,城中村改造,被每屆領導班子都列為重要的施政目標,可是,這棘手的城中村改造,哪裏又是簡單的幾紙文件就能改變的?它像個燙手的山芋,煮好了,美味可口;著急了燙手燙嘴。既可以給執政者政績塗紅,亦可以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