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學生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麵的這個女孩，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不影響你上學嗎？”
“沒關係，我聽黃先生說了，主要是吃飯時間來陪護一下，做的事情不多，我和另一個同學換著來，不影響上課。”
“那個……你們這個小組，很多人嗎？”
“十幾個人吧，不到二十個。”姓金的女孩婉和的笑笑，說：“那我現在就開始吧？”
李向陽點點頭，讓開身子，心裏有點沉甸甸的感覺。
林旭恢複的比想象的要快要好，接近拆線那一兩天，傷處新滋生出來的皮肉，老讓他忍不住去抓癢癢，護理他的韓國妞和那兩個換班來的學生義工，怕他沒輕沒重抓撓破長好的傷處，隻好用棉棒蘸著酒精替他擦拭，害的他羞答答的不好意思。
李向陽每天有兩個時段過來陪他，別人都忙，他們這群人裏，就他算得上是無所事事的。中午送飯來一次，陪到他飯後午睡離開，晚飯再來一次，然後八點多一點回家。
林旭拆線那天，李向陽在醫院裏沒見著姓金的那個女學生，她連著三天沒來了，來的是另一個，叫何麗，他問她最近是不是學習挺忙的，怎麼老不見金子的麵。
何麗遮遮掩掩了幾句，估計是被他這老江湖看穿了，這才猶猶豫豫說：“金子這幾天開夜工，白天困得不行，還有課，所以……”
“義工還有夜工？”
“不是義工聯的事兒，金子要籌備下學期的學費，在……打工。”
這是什麼話兒？一個學生，一麵做義工盡義務，一麵還要勤工儉學打工掙學費，她是鐵人啊？這社會上，還真有這樣的人？
何麗說，金子打的那份工，是在餐廳晚上洗碗刷盤子，一幹就是淩晨四五點。李向陽低頭想想，想起頭回見她，她那雙手，好像是挺粗糙的，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她這個年齡的細皮嫩肉，一手的泛白。
傷口拆了線，生活能自理了，原先請的三個男護工，便被林旭辭掉了，說自己有手有腳的，叫那麼多人伺候著，他心裏過意不去。自然的，金子和何麗也不用再來陪護，告別那天，李向陽特意跑了趟超市，買了一些東西，買好就趕緊往醫院趕，金子說了，一會兒來跟林大哥告別。
林旭說了好多感謝話兒，連那個韓國妞，也在邊上不斷的向兩個義工致謝。
金子很真誠的跟林旭說：“林大哥你是好人，能照顧你是我們的榮幸。”說完，還鞠了一躬。
李向陽把一包女孩子們喜歡吃的小食品遞給何麗，說：“一點小心意，學習累的時候吃著玩吧，你們女孩子喜歡吃零食。”
“謝謝李大哥，謝謝！”
他麵對著金子，突然有點說不出來的心酸，他勉強擠出來一個難看的微笑，把另一包東西給她，說：“裏麵有橡膠手套，洗碗洗盤子的時候，別怕費事兒，要戴上，還有幾支手霜，幹完活，往手上抹點。”
金子遲遲疑疑的看看他，又看看何麗，好像挺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