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錢。”李向陽拍拍口袋，一臉虱子多了不咬人的神態，說：“先欠著吧，看我今年過年能不能進點灰色收入，到時候，有多少還多少，行吧？”
李向陽在海南被飛來的足球砸中腦袋，在湖南的那段記憶有所恢複，但恢複的不怎麼徹底，到醫院複查的時候，醫生說血腫還在，隻是有點偏移，說大小形狀很明顯變小了。他就記不起那年是怎麼跟池漪池漣過的年，記憶很模糊。
艇隊春節的任務不多，任務不多也不能全員放假，楚大山挺自覺，和另一個地勤留下來值班，其他人特許回家過年。李向陽自從十一過後，便沒多少精力過問艇隊的事兒，和小輝林旭一起去艇隊象征性走走看看的時候，聽楚大山說，今年一共完成了200多小時的廣告飛行，李向陽不免有些得意，嘴上沒說，心裏卻想，看來哥們兒還是很有生意眼光嘛，這就叫卓有遠見。
從臘月二十八那天開始，賢友廣告、食街管理公司和科技公司，加上如意姐麾下的ISS中國公司，幾家便包圓了北昆山莊食府的中晚餐，人最多的時候還要加座位。
李向陽每場聚餐都露露臉，不過不敢多呆，他自知酒量不如人，這麼多人的場合，而且許多都是新麵孔，萬一被某個不長眼的主兒叫板，喝高了難免出洋相，於是，參加的時候，他就帶妞妞去，好這兩口的主兒再不長眼，總得講人性吧？
今年春節是李向陽回歸後的第一個大年，他原本就挺講究過年的氣氛，用老爺子的話兒說，他是好熱鬧，咳，管他是好熱鬧，還是講傳統，過年總之是件大事兒，平時稀裏糊塗沒問題，春節這等大事，一家人得好好喜慶喜慶。
他還是一天一個電話的和齊小平保持著聯係，倆人除了插科打諢笑罵上幾句，沒幾句正經話，不過，齊小平現在的電話內容，多了一些能吊他胃口的味素，比如說銀行方麵的動向，比如說行秘說了什麼什麼話兒，李向陽一準豎起耳朵聽，任憑齊小平怎麼擠兌他，他都心甘情願的忍著。
好消息終於被他等到了，大年初一中午，李向陽一家正熱火朝天的吃著年飯，齊小平打來電話，叫李向陽趕緊說喜慶話兒給他拜年，還說拜年給他壓歲錢。李向陽正想回敬他幾句，一聽他好像話裏有話，也顧不上折不折麵子，撇著廣東話，用粵語拜了年。
“我剛代你給田司長拜過年，你那事兒有眉目了，初八上班，頂多初九初十，試點文件就下達了，你大爺的，蘇浙滬粵其中一省，牛吧？”
那還能不牛？李向陽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齊小平不會拿這樣的事兒開玩笑。蘇浙滬粵其中一省，哪個省都是響當當的國之富庶之地，富庶之地更是聚財寶地，銀行紮堆的多，李向陽做過統計，像廣州這樣的省會城市，銀行大大小小的營業廳、儲蓄所，少說少說沒有三五千也得有一兩千的網點。
好事兒，這就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