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麵館,餃子館生意比不了,但好歹還有生意,也都是幹了很久的。那虎皮餛飩也的確稀奇,想掙也掙不過。連錢昌都沒有討到便宜,其他人更別想了,除非能幹過知府公子,他們可是幹不過!
所以眼紅嫉妒,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
但是謝高誌卻不願意了,直接到鋪子裏一看,那麼多人,一天淨賺的都能比得上他們一個月,那臉比馬臉拉的都長。
連氏也是眼看著,因為麵魚兒生意不好做了,見謝高誌都找到了鋪子裏,連忙也叫著大房的過來。家裏挖魔芋弄的那麼大陣仗,她是清楚的,也過去問了,被顧婆子撅了回來。想著二房要參進家具鋪子裏,這才沒有鬧騰。
但要是謝家的人也弄起那魔芋豆腐啥的,那她必須也得賣一個!不然光憑個麵魚兒,又不好賣,指望啥賺錢攢錢!?
孫氏也想賣,不過現在還沒學會做魔芋豆腐,看看熱鬧,幫著說說話還是行的,畢竟這魔芋粉的作坊可有他們家一半!
謝高誌也是看了顧家大房和二房的都沒有賣魔芋豆腐,所以過來,雖然臉色難看,卻也沒有像之前強要,“天冷起來,麵魚兒也賣不動,翻過年你大表哥還要下場科考,家裏也沒啥進項,倒是被個不掙錢的麵魚兒拴住了腳,你們這賣的啥魔芋豆腐的,在哪弄的?我們家也多加一個賣的吧!”
顧楚寒抬了抬眼,懶得多理。
顧婆子站出來跟他解釋,“這魔芋本來也不多,都是留作種塊,明年種的!本來預留的就有你們家的,你們要是種,就給你們留著!但是現在就賣,卻是沒有的!不留種塊,明年沒得種,也就吃不上了!我們也是隻賣年前這一段,每天限量的賣。”
孫氏看著連忙道,“是啊!沒看我們幾家都沒有賣!這鋪子裏先賣一賣,也是為了先打起來名聲!等明年我們都種了,就都有得賣了!不能光為了這一時,沒有種子,自斷後路!”
“你們家都掙了那麼多錢了,又是鋪子,又是家具的,銀子不知道撈了多少!現在還在賣這個魔芋豆腐!憑啥我們家就不能賣!?就那個啥人都會的麵魚兒,能幹啥!?”謝高誌怒道。感覺顧家的人合起夥來騙人。
“憑啥?要我告訴你憑啥嗎?”顧楚寒扔下手裏的抹布。
孫氏哎呀一聲,“他大舅!已經教了你們做麵魚兒,這魔芋也說是給你們家留的有種塊,讓你們明年也種,你要是再不知足,非要現在就得賣,這也不好說啊!你們家不容易,誰家都不容易啊!你別看九郎掙得多,她們掙的這些銀子都有大用的!那是要救他爹的!這是頭等大事,我們家大郎跑了多少趟,就為他三叔能早一日趕緊回來!”
連氏皺皺眉毛,想著也幫忙說幾句,“又沒欠你們家的,總不能把自家的東西不賣了,拿給你們賣吧!?也沒這樣的道理的!”
鋪子裏還有些吃飯的人也忍不住幫腔,“是啊!是啊!這魔芋豆腐好吃,但要隻有一點,我情願不吃了,等明年都種上!要把種子都吃了,換了眼前一點錢,那以後就沒有了!”
“這種自斷後路的事不能幹!”
“還是留著種吧!等種出來,還不是想咋吃就咋吃!?而且九郎也說了,給你們家也留了種的!就別再說了!”
謝高誌看這些人全都站在顧楚寒一邊,臉色陰沉發黑的鍋底一樣,指了指顧楚寒,“都是有難想到舅家了!有好處就想不到!你真有良心!不知道秀雲咋教出來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啥忘恩負義!你們是貪得無厭還差不多!都說了讓你們明年也種,非現在就要!?自己妹妹出事,你們幫了點忙,就一天到晚要報恩報恩的,見過你們這樣的!?銀子已經還給你們了!九郎也盡力的幫你們了,還不知足!?”李婆子突突就是一頓,非常的看不慣。
“你個老東西還敢訓我?你們家占著倆鋪子,還有家具鋪子大把的分紅,從窮三到富貴了!你們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謝高誌怒憤萬分。
顧婆子拉著他就往拉,“他大舅!你鬧這個有啥意義?你倆兒子都不小了,你家老大明年還得下場科考,你現在這樣不是讓人說嘴!?那魔芋隻有種,不能賣!明年肯定讓你們也種,這個東西種出來能賣大錢呢!我們現在也就是每天限量賣個幾碗,試一試,打打名聲的!”
謝高誌怒沉著臉一把甩開她,怒氣衝衝的走了。老東西竟然還敢說他丟人,誰丟人!?一個個都是沒有臉皮的東西!要錢就想著他們,千方百計的借錢!恨不得跪著逼他們拿錢!現在自己發達了,有錢了,就翻臉不認人!
趙氏聽說,反而說了他一通,“既然是讓我們明年也種,給我們留的有種,那我們就明年等著種!你再去找她們,也是說不成的!反倒叫她們厭煩,把好處都給那些好嘴的了!”
謝高誌氣的不行,想到買幾樣吃的都賺那麼多錢,還有個家具鋪子,不知道撈多少錢,心裏就貓抓了一樣,“眼裏隻有他們姓顧的,哪有我們!除了借錢找事兒能找著我們!”
事情讓二房的人知道了,好嘴的謝遠誌拿著家裏做的幹菜和醃鹹菜送過來,“聽說要種啥魔芋的,也有我們家的,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顧楚寒和顧十郎都去了學堂,家裏就顧婆子和顧若娘。帶著他看了幾個大魔芋疙瘩,“就是這個,留著不少種,明年我們這些人家每家都種上些,等收上來,就有得賣了!這個可以做成魔芋豆腐,做成魔芋粉絲,我們也是在鋪子裏試賣一下,果然很好吃,也很受歡迎,明年都賣,就不愁賣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九郎想著我們,真是有心了!”謝遠誌說了一通好話,又打聽顧楚寒的親事又說的沒。
顧婆子意識到他想要給顧楚寒說親,連忙搖著手,“還得個好幾年呢!這幾年都不打算說!要考功名呢!”
謝遠誌看結親算是無望了,隻能有些憋屈的告辭了,他閨女那麼好,就不信找不到好人家!
顧婆子看他走了,才鬆了口氣。也不止一個要給九郎說親的,隻是舅家要親上加親,把閨女嫁給九郎,實在就嚇人了!要九郎真是個男娃,那是好事。可九郎是女娃身,哪能跟她們說親了!
有了這個插曲,大房那邊也不賣魔芋豆腐了,都留著做種,明年多種些,不然都賣了,現在是拿了點錢,那明年作坊裏用啥!?
連氏看沒人賣,就隻有餛飩燒餅鋪子裏一天賣一點,撇撇嘴也不再提,也算是埋頭幹起來,想著多攢錢,投進鋪子裏。
天越來越冷,轉眼過了十月,進入十一月,冬雨也開始一陣陣的,下完了濕冷濕冷的寒往骨子裏鑽。
顧楚寒早早的裹上了棉襖,腳上也穿了羊皮靴,拿著書從學堂回來,到家居鋪子問進展情況,“那床墊還得幾天?”
當今聖上不喜歡餛飩,燒餅更不喜歡,那兩樣東西作為貢菜失敗了。
所以這幾個彈簧床墊,顧楚寒是嚴格把關,務必得做到最好。
“還得幾天,先別急!”李家柱寬慰她。
顧楚寒點點頭,看了下做好的兩個成品,挺是滿意,“不急!不急!務必做到最好!零瑕疵!”
知道知府大人定製這個床墊是進獻給宮裏的,何木根,李老師傅都特別的謹慎認真,其他的活兒都推後了。
沒兩天,程沂過來,“有一個好消息!”
“啥好消息?”顧楚寒忙問。顧淩山能換地方了?
前段時間,托了關係給顧淩山換了個輕省點的活計。
“我嶽父升任工部侍郎了。”程沂笑道。
顧楚寒眨了眨眼,“又不是我嶽父!”
程沂笑出聲,伸手揉揉她的頭,“可是因為你的功勞呢!有他占在工部,以後你要再做出個啥也更容易上報,能爭取更多益處了!”
顧楚寒也笑起來,恭喜他,“那婚期定了沒?啥時候成親?”
“明年三月!”程沂說起這個心裏莫名有些興奮不起來。
“那我很快就會有個嫂子了!”顧楚寒拍他一下,趕緊的娶了媳婦兒,也讓說她的流言歇一歇!
程沂不想說這個,下意識的轉移了話題,“幾個床墊咋樣了?先帶我過去看看吧!”
顧楚寒應聲,帶他過去鋪子裏看,“就剩最後兩個,做好就能拉走了。”
“那行!我這幾天就先幫你考校考校學問!看你這大半年來學的咋樣!”程沂就住了下來。
要考校指點她學問,那就得住到家裏,不然也沒其他方便的時間。顧楚寒想了想,身正不怕影子斜!點了頭,“好!我讓奶奶回家打掃廂房!”
程沂笑起來,“不用打掃!我跟你睡一屋就行了!”
顧楚寒立馬斜眼他,跟她睡一屋?她奶奶能拿大掃把打你到吐血!
“還有人說嘴……”程沂不悅的皺起眉,“好吧!我住廂房!”
揮墨拿著行李,跟著一塊來到顧家村,住進了西廂房次間裏。
村裏的人見程沂又來了,還直接住在顧楚寒家裏,眼神又變了,流言也再次起來。
不過這次連氏沒敢亂傳啥話,被人問到了,還幫著說了兩句好話,“程公子是來指點九郎學問的!他是舉人的功名,有他指點九郎,以後九郎考功名也容易的!”
說到這個,村裏不少人都羨慕,心裏忍不住嫉妒。有這樣的關係,還舉人功名來指點,顧九郎要考功名肯定能高中了!可憐他們家,幾代人還不出一個有功名的!
連氏也想讓程沂指點指點大兒子,叫了顧五郎回來。
程沂已經知道退親的事,鋪子分紅的事,對二房的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可又是顧姓一家的人,沒事還好,出了事是跑不掉,隻能給顧五郎看了兩片策論,指點了他一番,又指點他去看哪些書。
顧五郎倒是很用功,打定主意也要考中功名,對程沂的指點十分受教。
連氏看著就想讓七郎也過去給教一教,“學堂的夫子教的不好,七郎到現在都沒學會啥!”
顧五郎不讓,“讓程公子指點我一下,還說得過去,他是來拉定製的床墊,哪有時間,也教不起來七郎!”
“指點一下有啥了!”連氏不滿。
“知府公子還能任由我們驅使的!?”顧五郎問她。
連氏想了想,這才歇了心思,又叮囑他一番要多跟程沂拉近關係,讓他也在知府麵前給他說說好話。
顧五郎覺的不現實,這耳朵聽那耳朵出。
程沂總共也就住幾天,把顧楚寒的學問考校了一遍,又指點了一番,誇她策論寫的都很好,“但是你必須把白話換成古文形式!”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是先寫白話,再翻譯成文言文!”顧楚寒都快無力了,她的夫子都沒這麼用心盡力的,簡直唐僧了!要命!
程沂看她這樣,忍不住笑容帶了不自覺的寵溺,“行了!我不說了!你要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因為吃的少,不長個了!”
這個顧楚寒覺的必須得答應,她還想長個大個呢!不然一米五也矮了,再裝扮的像個男人,人家也會懷疑,哪有那麼矮的男人,很快就拆穿她的身份了!
程沂看看沒啥可囑咐的,就說好過年他不在,年前走之前再來看她,拉著幾個床墊離開。
程雎給自己換上,連著睡了幾晚,果然舒服的很,然後就提前上了折子。
收到回複,程雎就帶著床墊進京。
沒多久,程沂就拿著獎賞的三百兩銀子過來,“床墊賞賜!當今聖上聽說床墊是出自你的手,大加讚賞,特意賞了你三百兩銀子,我幫你捎帶過來了!”
“已經收過你付的錢了,這個銀子……”
不等她說不要,程沂就打斷她的話,“彈簧床墊是你做出來的,聖上賞賜的就是製作出彈簧床墊的人!點名給你的!”
“好吧!”顧楚寒接了銀子。
但這事還是要跟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說,看銀子要咋分。
剛起個話頭,幾個人都嚴詞拒絕,“彈簧床墊本來就是你做出來的!還有這些沙發,床和家居,都是你設計出來的!我們白白學會了,還占著分紅就占了大便宜了!這個賞賜給你的銀子,我們再要,就不是人了!”
“正好拿了這個賞賜,又多一筆銀子,以後打通關係多少也能幫上一點!”對於救顧淩山,李家柱的感情是比何家人更深的,畢竟是一塊長大的表兄弟。再一個,這個銀子現在賞賜下來,也不用等到明年二房的人也入股進去分走一份!
“既然這樣,那這個銀子我就留下了。”顧楚寒收起了銀子。
程沂看何家父子和李家柱都沒有半點不情願的,反而真心的高興,點點頭,讓他們再打一張他成親新房裏要用的,床的尺寸已經拿過來了。
顧楚寒看他要給錢,翻他一眼,“新房裏要用的床墊包給我了!送你的新婚賀禮!正好我也不會送禮,正發愁!別跟我搶!”
程沂失笑,“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想著到了京城幫他接一批訂單過來,又賺回來了。跟她商量起這個,“這彈簧床墊連皇上都說的好,那些權貴之家的,隻怕早就心動意動了,我先幫你訂單接了,俊風那邊也讓製作廠加量,先做好準備工作!”
顧楚寒知道他過來不光是送銀子,這才重中之重,麵色也慎重起來,“爆單了!我們得做好全麵準備了!”
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和李老師傅,都打起精神,“那我們就努力拚著幹!不怕訂單多!”
顧楚寒笑,“真得再去挖兩個人來!”
嚴俊風接到信,就問她要不要給她兩個專做彈簧床墊的工匠。
顧楚寒還真想接著,可這樣占便宜也不好,彈簧是製作廠做出來的,要是交給他們,也是能做出來床墊的,嚴俊風把持著,也是給她麵子。不過一想嚴家製作廠也有她一份,以後也是要發展壯大,就跟嚴俊風謝過,調用倆工匠。
程沂臨走把鋪子裏做好的不到交貨的三個床墊也暫時劫走了,先拉到京都做做宣傳推廣,也好接幾個訂單。
而京都已經有人在打聽彈簧床墊了,聖上當朝誇讚程雎獻上的床墊好,睡眠舒適,醒來精神充沛,讓有事的都奏本上來。
追求高床軟枕的就找程家人打聽。
程沂過來,立馬派了管事打理這個事,說是幫義弟接單子,先交定金拿到床的尺寸選了麵料的花色樣式再定製。本想讓顧楚寒跟他一起來京,又想過年他定然不願意離家,還要科考,現在來京雖然可以跟各家相交一下,但卻以個買賣人就不好,隻得自己出麵。按先後順序排號。
轉眼到了年關,各家都開始置辦年貨。
去年過年家裏過的實在太慘,連肉都隻是沾沾嘴,顧婆子今年像是要彌補一樣,提前就商量著,要雞,魚要買大的,還要買蝦,肉要割雙份!
這一年,家裏天天都沒斷過肉,就算自己沒天天頓頓吃,也是經常不斷的,喝了一年的大骨頭湯,顧楚寒和顧十郎,顧若娘都拔高了一大截,就連顧苒娘也都明顯又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