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的後花園中,餘有諾和宋南複正趁著天氣不錯,兩人慢慢地踱著步子,一邊欣賞花園中的好景致,一邊商討著小兒女的婚事。
“我兒少南能娶得這麼漂亮賢淑的瑾慈為妻,真是我餘家上輩子修來的福啊!”餘有諾不住地讚賞著未來的兒媳婦,“少南那孩子雖然頑劣了點,但心地好,平易近人,見誰都笑,那小酒窩像盛滿了蜜似的。”
宋南複也嗬嗬笑著,“瑾慈出嫁的時候我一定要親自將她送至樓蘭,我要給她寫一首天底下最美的讚美詩,讓她得到最大的幸福。”
“宋賢弟啊!你放心!你我幾十年的老交情了,我保證瑾慈嫁過來,一定不受委屈,比在家時過得更開心。”餘有諾打趣著,“倒是你啊,你這把老骨頭以後可能要經常過來樓蘭了,因為瑾慈可能會開心地忘記娘家,不要你這個爹的。”
宋南複哈哈大笑起來,“我的瑾慈是天底下最孝順的孩子,餘兄,你多慮了!”
兩位大人說說笑笑走上小橋,餘有諾看見小橋的盡頭站著一位紫衣女子。
“瑾慈……嗬嗬,這娃娃把臉上的麵紗揭去,果然是傾國傾城啊!”餘有諾看見未來的兒媳婦,高興地急忙迎上去,“少南呢?怎麼沒有陪在你身邊?”
走在餘有諾身後的宋南複看到那抹紫色的身影,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他看著橋頭的女兒,卻是一臉擔憂,他的嘴中喃喃地念著女兒的名字,“紫瞳?”
“給餘大人行禮了。”紫衣女子微微欠了欠身,乖順地請了安,臉上一抹淡淡地笑。
“哎——什麼‘餘大人’,你我都是一家人,以後還要叫我‘爹’的,叫‘餘大人’生分了,生分了……還是叫我叔父吧!”餘有諾滿臉的歡喜,吩咐道。
“這……是的,叔父。”紫衣女子略微羞澀地應答著。
餘有諾開懷大笑,“這就對了!”
宋南複疾步走上前,站在女兒和餘有諾的麵前。
“阿爹。”紫瞳向父親行禮。
宋南複緊皺眉頭——以他對紫瞳的了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紫瞳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餘有諾和少南來府中做客已經有好幾天了,紫瞳一直避而不見,就是因為她覺得餘家族身份低微。而現在她出現在這裏,像是在等待餘有諾的出現。
她是一個熟練的老獵手,這次,她又要捕獲什麼獵物?
“紫瞳,你今日沒有出門嗎?”宋南複遲疑地開口問。
餘有諾愣了一下,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什麼?紫瞳?這……這孩子不是瑾慈嗎?”
紫瞳莞爾一笑,笑容裏一抹難以捉摸的危險意味,她自我介紹著,“叔父,我是紫瞳。早就聽我阿爹說過,你會和少南阿哥來家裏做客,前幾日我阿爹派我去嗜金國探望姨母,所以很抱歉一直沒來給您請安。”
宋南複聽到紫瞳的話,心裏猛地暗暗吃了一驚,女兒的話如同毒箭弦弓,讓他心中警鈴大做。
這個女兒,已經在為她的捕獲方式做鋪墊——她到底想幹什麼?為何今日與之前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她若無其事地撒謊,神情自若,根本沒有把父親看在眼裏。雖然知道她在撒謊,但對於她的謊言,宋南複並不想拆穿,因為他想知道她說謊的原因。
餘有諾仔細地看著紫瞳,轉而又看向好友,吃驚的表情,讚歎著,“太像了!太像了!宋兄,你不說破的話,我還以為是瑾慈啊!你看這孩子那雙靈動的眼睛,簡直和瑾慈一模一樣……紫瞳和瑾慈兩人的體型、聲音簡直都是一樣的,容貌也像嗎?”
瑾慈的臉上自眼睛以下蒙著一塊絲巾,所以餘有諾隻能猜測。
宋南複歎了口氣,看向紫瞳——紫瞳,這蠻橫的女兒,從她懂事之時起就要瑾慈蒙住她的美麗,連他這做父親的也不能阻止這樣的專橫!
“像,像及了。”紫瞳接下餘有諾的話題,“我與瑾慈是一胞姐妹,什麼東西都是一樣的。”
紫瞳的話又一次讓宋南複震驚——今天的紫瞳太反常了!她從小最痛恨的事莫過於被提及與瑾慈酷似的容貌,今天怎麼如此大度?
“真是趣事啊!”餘有諾哈哈大笑,“隻可惜我沒有兩個兒子,不然就可以再成就一段佳話,宋賢弟啊,你我也就可以親上加親了。”
紫瞳仍舊禮貌性地微微笑著。
而宋南複看著城府深沉的女兒,卻是笑不出來。
——……——我是悲傷的分割線——……——
一隻琉璃杯被高高舉起,接而狠狠摔在了地上——“哐!”
杯子在轉眼間已經碎成千千萬萬片,那些碎片卻像是紮在宋南複的心上一樣,讓他痛得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此時的宋南複站在紫瞳的房門口,眼前,是幾近瘋狂的紫瞳,她怒氣衝衝,發瘋般地衝向房間的另一頭,將案上的花瓶掃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