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門口之處寥寥的幾名守門嘍囉打著瞌睡,形同擺設,兩個人這才平平靜靜的走入其中。
剛剛走入第第九棚所在的寨門之中,景翀就在那不起眼的角落之處看到第十隊所在的巨大木房,就算距離如此之源,他還是清晰的看到了木房之中擁擠滿了人。
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去,那密密麻麻的身影之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而且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中年之人。
人影晃動之間,最引起他注目的還是那位上串下跳如猴子般的鄒倉。
此時的鄒倉正被幾個人圍入其中,微弱的燈光之下他口若懸河、侃侃而談,正直說的昏天暗地、顛倒乾坤 。
看到這一幕,景翀卻不由得駐足了前進的腳步,他很是好奇,這個同樣有著幾分熱心腸的鄒倉,到底在為眾人講述著什麼,會這般的酣暢淋漓、忘乎所以!
沉下心境的景翀耳朵很尖,但就算如此傳入他耳朵之中的也僅僅幾個字而已,可這幾個字不偏不巧正好就是之前被聶海淵不斷問起的那幾個字,“包、皮硬了!”
心中暗道不好,景翀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不由得滿腔的怒火陡然間衝撞而起,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身後緊跟而來的聶海淵身上。
強壓住怒火的爆發,他還是極有內涵的問了一句,“姓孽的,包、皮的事情又待何解?”
景翀非常清楚,自己之前在木房之中時,唯一與人交流過這個問題的人就隻有聶海淵一個人,可偏偏這麼段時間內,就弄得了個眾人皆知,能有如此的結果用不著考慮,他就已經全部了然於胸。
僅僅一句話頓時觸動了聶海淵那敏銳的神經,幾乎不等景翀將話說完,本來做賊心虛的他就撒開了腳丫子,兔子一般的跑進了木房之中,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感覺到門外傳來的巨大動靜之後,鄒倉的聲音與滿屋子的笑聲也刹那間戛然而止。
一雙雙驚疑的目光紛紛投向門外,在看到門外站著的單薄而堅實的黑色身影之時,一個個則忍耐不住,再次猶如山洪暴發了一般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充滿玩味的笑聲,每一絲都宛如尖針一般瘋狂的刺痛著景翀的心,原本就自尊心極強的他,又突然遭到慘變,一顆心早已經脆弱到了極限,哪怕隻是輕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將之傷到。
可偏偏景翀是倔強的,越是碰到傷心的事情,他越想要用自己的意誌去支撐下來,他硬著頭皮抬起了沉重的腳步,迎著滿布的笑聲向前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很快,在一連串的笑聲之中他走入了木房之中,但並沒有抬頭去看房間裏的每一個人,也沒有選擇立即轉身離去。
因為他知道,這群人都是一群沒有素養的山賊無賴,而自己剛剛來到此處,隻不過被兩個長舌嘴胡亂汙蔑了而已,他極力的勸慰著自己,這樣的汙蔑並算不了什麼?他們笑,就隨他們吧,自己還可以承受。
心思縱然如此的流轉,但若是細心之人不難看出,此時的他一雙目光之中早已經冰冷的即將滴出水來,顫抖著嘴唇由於過度的充血都有點發紫,一雙手緊握著,鋒利的指甲蓋都漸漸的沒入了皮肉之中,但至始至終都沒有吭出一聲來。
很顯然,此時的他正在極力忍受著莫大的屈辱與嘲笑,同時也在不斷的鍛煉著他那非常可比的韌性,他在收斂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