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柱叔嗎?”
仔仔細細辨認了許久,景翀這才從那壯碩的身材之上認出了那人的身份,但讓他無限震驚的是,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對方竟然是自己本村的大叔,黎大柱。
黎大柱是村中少數與父親走的最近的人,自己打小就常常被之關照,還有那個參與了父母出殯的大林叔,都是自己耳熟能詳的長輩。
可是像他那樣老實巴交的莊稼人,這大半夜不在黎家坨,為什麼會突然間出現在百裏外的血刀寨之中呢?
滿腔的疑惑不由得讓景翀為之一怔,但對於這位眼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他還是展現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親切之意,故此在一眼認出對方身份的瞬間,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搶身走了上去。
很顯然,對於這道突然傳來的略顯稚嫩的熟悉聲音,對麵的中年漢子也很是意外,剛剛栽倒在地的狼狽形態不複存在,他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站起了身來,短暫的適應之後,這才順著聲音朝著景翀的臉上看去,當看到映入目光那熟悉的麵孔之時,黎大柱一雙明亮的目光之中陡然間閃現出一抹猙獰之意。
隻不過這樣的神色一閃而逝,卻很快就被一種故意作做的驚訝所代替,“哦?原來是小翀!你怎麼在這裏呀?怎麼了你父母喪事不是辦完了嗎?”
略顯矛盾的對白並沒有引起景翀的注意,反應因為異地突然間碰到熟人,他心中一陣委屈,眼淚卻吧嗒吧嗒的掉落了下來。
其實在景翀的心裏,眼前這個黎大柱,為人挺憨厚的,就拿前幾天父母出殯前的晚上吧,在自己突然間回歸家中之時,就是他第一個撲出門外打了自己一個巴掌的,雖然當時覺得對方的反應很是不對勁,但是一想到對方所作所為也隻是為父母打抱不平之時,他也就很快釋懷了。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在二姥爺慘死在家中,自己逃出黎家坨兩天以後的現在,他又在這山賊猖獗的血刀寨遇到對方,這樣的情景卻不由得不讓他將事情往好的地方去想了。
“小翀,這兩天你都幹了什麼呀?真讓你大柱叔好找呀!快點過來,讓大柱叔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黎大柱很是能夠審視奪度,在看到景翀表現出來的潸然淚下的刹那間,他就已經眼珠翻轉,靈機一動,很是巧妙的借助著景翀的情緒改變了對待的態度。
“嗯!”
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景翀並沒有過多的懷疑,就將手中的鋼刀藏入腰間,驅動著腳步緩緩的向著黎大柱走去。
看到景翀如自己設想之中的不斷靠近,原本一臉笑意的黎大柱目光之中平然閃現出一抹狡黠,就在景翀距離自己不到三尺之距時,黎大柱陡然間麵色大變,雙目之中凶芒畢露,猙獰的麵孔扭曲著,宛若變了個人似的,從腰間迅速拔出了一把匕首,身形閃動間寒光四起,眨眼間就衝著景翀的胸口刺去。
“啊?”
當感覺到一縷寒光迎著風聲衝著胸口疾刺而來之時,景翀的大腦早已經變得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唯獨用一道淒慘的叫聲來發泄滿腔的震撼。
倘若這一刀真的紮入胸膛的話,景翀這條命也真的就保不住了,可偏偏事物不巧,就在黎大柱揮動手中匕首暴、露出豺狼的一麵之時,就見從他的右側緊挨著大樹的方向陡然間刺出了一杆長槍。
鋒利的槍尖來勢洶洶,再加上那千鈞一發之時的激蕩之勁,長槍所到之處竟然發出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破風之聲,緊跟著寒光乍動,眨眼間就無情的沒入了黎大柱那向前伸出的手臂之上,鋒利的槍尖趨勢不收整整刺入了兩寸多深才由於收槍不及向著黎大柱的身上載歪而去。
“啊!”
一聲淒慘的叫聲從黎大柱的口中一閃而逝,下一刻但聞腳下“嘡啷”一聲,鋒利的匕首落地,隨之而來的腥紅色血液滴滴拉拉的流淌而下,在劇痛的折磨之下,黎大柱的身體穩固不住陡然間就向著後方栽倒而去。
與此同時,長槍還是被掙紮著從那粗壯的手臂上拔了出來,大樹後一陣朗朗蹌蹌,這才滾爬出兩道身影,仔細的用眼一瞧,正是剛剛消失不見了的聶海淵與鄒倉二人。
此時的二人在用槍刺穿了黎大柱手臂的瞬間,雖然滿臉盡是恐懼之色,但還是在最短時間內暴跳著衝了出來,一個個揮起手中的長槍,閉上眼睛就欲刺向對方那上下起伏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