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爺毛大虎閑談了幾句,這才將目光定向那搖晃的桌案上的血淋淋的包裹之上。
雖隔著一夜,但在這深山之中天不甚熱倒也沒有一絲發臭的跡象,一隻手緩緩的在那包裹上蹭了半天,毛大虎這才將之緩緩打開。
剛剛露出那齜牙咧嘴的麵孔,旁邊站立的大小嘍囉就是一陣輕“咦”,各式各樣的表情也隨之飄然於臉上。
但這其中也乏一些實力強者,血腥的場麵見的多了,相對的也就比較坦然了起來,這其中最為老練的除了寨主爺之外,恐怕就數喬山了。
“哦?果然是一顆人頭,看起來有點意思!”
輕輕的掀開了頭布,寨主爺的笑容更濃鬱了,他一邊打量著一邊看著喬山,似乎也在尋求他的回複。
“嗬,寨主爺可很少這般單獨的去看一顆人頭呀,不過以卑職看來,此人當真是死有餘辜!”
喬山的突然插話很是讓人心驚,特別是對景翀而言,卻顯得更為的重要,雖然他本身年紀尚小,但對於這察言觀色還是有所具備的,特別是在他時時注意之下,更是聽出了喬山的弦外之音。
這二人一定不隻是為慶賀聶海淵“單刀殺人”那般簡單。
“哦?喬大隊長有何見地?”
毛大虎很是好奇,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麵的喬山,饒有興趣的詢問道,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倒像是茶餘飯後的閑談一般,開懷暢聊了起來。
先是喬山向前走出了幾步,抽出腰間的鋼刀在人頭之下挑動了一下看了看那脖頸之上的斷裂之處,從那翻轉的皮肉之上就分析了起來,“寨主爺請看,此人刀傷平滑整齊一刀而下,不可否認的是,施刀者痛惡之極一刀而下將之斬首的,既然是要痛恨至極,此人不就是死有餘辜嗎?”
這番話說得有點強詞奪理,但就算如此喬山的話音剛落,還是在人群之中爆發了一陣喧嘩。
特別是時時刻刻注意著寨主爺的景翀,則更是身體一抖,嘴角也隨之抽動了起來,他知道,這一次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沒想到對方單單憑著殺人之時的刀鋒上就可以辨認出殺人者當時的心境,這樣的情形,當真是令他脊骨發寒、冷汗淋漓的了。
“哈哈哈,喬隊長真能說笑,這但凡殺人者在殺人之時必定是雙方衝出到了極限方可趁那衝動之力一招將敵殺害的,哪裏還有人細若無人的讓人慢慢切割的道理!”
寨主爺突然大笑了一聲,說話間頻頻將目光盯在聶海淵的身上,就算是這樣說話,他還是在懷疑這一次殺人取首者另有其人。
“寨主爺分析的無不道理,隻可惜以小胖子的實力,似乎還做不到如此的意狠心毒吧!”
這番話一經出口,頓時讓身邊的聶海淵臉色變得慘白不堪,冷不丁就搶身跑到喬山的麵前,他一把手就拉過對方手中的鋼刀遠離了桌案,揚起了手臂輕輕的搭在喬山的肩膀之上,聶海淵立即沉著臉說道,“喬大叔,你毀我是不?咋當著寨主爺的麵這樣說話?”
這般細微的舉動,早已經讓寨主爺看在了眼裏,但他直接將臉扭了過去,索性也不理會二人的悄悄話。
“小胖子,你別急呀,你放心,喬大叔什麼時候害過你呀?寨主爺隻是好奇,咱們開玩笑不是?等一會兒腦袋喬大叔親自給你送到聚義廳,一定讓你們第十隊大發一筆怎麼樣?”
喬山這麼一說,倒是極其的受用,很快就見聶海淵眯起了眼睛,微笑了起來,一隻手緩緩的點指了喬山一下,咧嘴玩味道,“喬大叔,你可真壞!”
說罷兩個人再次一笑,緩緩回過頭來。
“寨主爺,這人可真的不是聶海淵殺的哦!”
剛剛轉過臉龐,喬山就變化了嘴臉,雖然是同樣的笑容,但說話的內容卻不覺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如此的變化讓人始料不及,一時間反倒讓聶海淵與景翀二人同時呆立當場。
“老喬,你……”
還不待聶海淵出言指責對方不地道,很快就發覺了寨主爺同樣充滿笑意的目光,但見他不怒自威,就算是談笑間也足以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心虛。 ?
“怎麼回事?不是海淵殺的?”
與其說這話是問喬山的,倒不如說自己針對聶海淵的,聽聞到這番話,聶海淵則再也忍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連忙叩首。
“寨主爺明鑒,這個人的確是我殺的呀,小聶子滿腔熱血天地可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