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拳頭帶動著風聲,在與空氣之間碰撞的刹那,更流露出一抹難以捕捉的勁力。
很顯然,這一次公冶長勳並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他隻想毫無顧忌的對於“下等人”進行羞辱,進而襯托自己的高貴。況且他也沒有必要有所保留,畢竟在這血刀外寨之中,沒有人可以對他怎樣。
碩大的拳頭帶著風聲,幾乎是一眨眼就已臨近。當然這不難看出對方在這一年之中也算是修煉有成了,最基本在這拳腳之上,景翀是遠遠不及的。
“你給我在這吧!”
略帶殘忍的話語,公冶長勳一臉得意,目若冰寒,拳如疾風,眼看著就要轟砸在了景翀的臉上。
這一拳極其凶猛,倘若真的打上,不單單臉會浮腫,恐怕連牙齒都會被砸掉幾顆,故此,在這短暫的一瞬間,景翀那同樣深邃的眼眸之中也不免流露出一抹恐懼之色。
但是一貫堅忍的他,還是在目光縮動的片刻選擇了默然迎擊,這不是他在逞強,而且以他現在的能力而言,是斷不可能在公冶長勳這樣的強者手中泰然逃脫的。
與其狼狽不堪的垂死掙紮,倒不如灑脫般的坦然承受。
想到此時,景翀的目光瞪的更圓了,濃濃的殺氣無形間流露而出,犀利的眼神就好像要將人刺穿一般,頃刻間就讓讓公冶長勳的目光為之一滯,原本暴怒的內心頓時一緊,手掌揮起的速度卻在無形間放慢了下來,但不可抗拒的依舊是那種落下的趨勢。
“你還不服?”
公冶長勳手掌一頓,卻陡然間加大了幾分攻擊的力度,猙獰著麵孔,冷冷的殺意,整個虛空中的空氣也在此時被凝聚到了冰點,眼看著一場悲劇即將上演。
可偏偏就在此時,公冶長勳的手掌在距離景翀的臉僅僅有一線之距的刹那間卻嘎然停止了 下來。
伴隨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阻力隨之而來,它來的極其的迅速也極其的幹脆,而且這樣的阻力速度完全超越了人的反應時間,故此直到許久之後,大家都以為拳頭都轟砸在了景翀的身上的片刻,一個個緊繃的表情才迅疾為之一變。
感同身受的不是別人正是景翀,此時的他早已經在拳頭緊貼著皮膚的刹那間閉上了眼睛,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隻拳頭上不斷傳來的壓抑之感,在這種無形力量的帶動下,連他臉上的毛孔都在瘋狂的擴張,一股股涼氣瘋狂的湧入皮膚,但卻在許久之後都沒有感覺到劇烈疼痛的來臨,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強烈的壓迫之感陡然消失。
如此的突變著實讓人心驚,故此遲疑了片刻他則再一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最先映入目光之中的不是其它,正是公冶長勳同樣不可思議的神色,懵懵懂懂的模樣很是讓人奇特,故此景翀更睜大了眼睛。
此時的公冶長勳的表情更加的複雜,他似乎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故此隻是用憤怒的眼神不斷盯著景翀,似乎想要詢問對方究竟做了些什麼。
但是一轉臉,眼角的餘光仿佛觸及到了什麼,立即為之一轉。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霎那,周圍無論是翟姓女子,還是那位蘇管事,都在目瞪口呆的盯著二人身前的一道佝僂的身影,粗糙的麻布衣衫,花白的胡須無風自飄,枯瘦的麵容顴骨突出,一對眼窩深陷閃亮有光,炯炯有神, 闊大的衣袖卷到肘子處,一張臉上卻始終不離笑容,一雙眼睛反複的在景翀與公冶長勳二人的身上遊來遊去,許久之後才發出一道滿懷歉疚的聲音。
“小老兒冒昧,隻因咱雜役院走失了人口故此才冒犯來此,卻不想會在藏書閣巧遇公冶公子,可真是萬分有幸!”
來者並非別人,正是那雜役院挑水的老者,孔大爺,此時的他滿臉的畢恭畢敬,那隻正死死掐住公冶長勳手腕的手很是自然的垂下,隨之一抱拳,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平平淡淡。
“你!”
公冶長勳麵色羞紅,特別是在看到阻擋在身前的正是那位每天都衣著不整邋裏邋遢的雜役院掃地老者的瞬間,一張臉瞬間也變得鐵青,原本揮舞相向的手掌也在對方收回的同時,緩緩垂了下來,但若是明眼人在場的話,不難發現,此時的公冶長勳連手掌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