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哊,好厲害的挑糞小子,沒想到這三年來你一點都沒有閑著,我倒是看走眼了,本公子不才,今兒個也願上台討教幾招!”
言還未落,就見那擂台的邊緣一道白影閃過,隨即衣袂飄飄,就在那裏顯現出一道瀟灑俊逸的高大身影,兩鬢垂肩的發絲隨風而動,一隻修長的大手正款款拂動著鬢髯,一雙明亮的眼眸直視前方 ,俊俏的五官擺放的恰到好處,雖然說算不上國色天香,但在這個偌大的授藝堂之中倒也算的上首屈一指的存在,單單這麼一張麵容,一經暴在人群之中,頓時引起了在場之人的一片嘩然。?
特別是那些正直青春、情期的花癡少女們,則更是忍不住雙手捂唇,驚聲連連,更有甚者早已經大聲的呼喝其名,“是公冶長勳!真的好帥哦!”
混亂的陣容,讓人難以忍受,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無不被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衣身影所震撼,還有人愛屋及烏,忍不住將目光斜視看向了那高抬尊座之上,同樣白衣襲身的公冶清風整目不轉睛,滿臉含笑的盯著擂台之上, 但倘若仔細去看的話,此時公冶清風的目光並沒有直盯在公冶長勳的身上,而是毫無收斂的看在了景翀的身上。
而且,從那雙幽深內斂的眼神之中,無形間還釋放出隱隱的殺氣,隻不過這種殺氣被深深的埋藏了起來,它宛如一隻上了弦的箭矢,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迸發而出。
再說擂台之上,由於公冶長勳的突然上台,景翀身上的所有光環也隨之熄滅,大家也好像完全遺忘了剛才的不快,也遺忘了翟杏娘的淒慘,甚至於連擂台之上還存在著一位黑臉少年,都全然遺忘到了九霄雲外。
對於這樣的遺忘,景翀根本就不在乎,而恰恰相反,沒有了那麼多人的注目,他顯得更加的輕鬆自在,心神舒泰,但是,此時他的身上也不是沒有一絲的注目的,其中最直接的就是這位集萬千目光於一身的公冶長勳。
有著這麼一道目光的鎖定,景翀的身上並沒有因為失去了眾多目光而有所減輕,反而變得更加沉重了起來。
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很容易就掀動起輿論的狂潮,而自己身臨其中,不單單要麵臨著對麵一人的挑戰,同時更要麵臨整個血刀寨圍觀之人的挑戰。
勝了,固然可喜可賀、揚名天下,但倘若敗了,不單單是自己身敗名裂、打回原形,恐怕單單是那輿論的口水,就足以讓自己萬劫不複。
畢竟眼前的這位遠非旁人可以比擬,他不單單是整個授藝堂眾多正式弟子之中的嬌楚,更是血刀寨至高存在,公冶清風的侄子,他有著令萬人敬仰的地位,更擁有著旁人望塵莫及的先天優勢,故此,與之為敵,所要麵對的不隻是一人,動輒間就是整個血刀寨。
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 想法,此番麵對公冶長勳,景翀才會顯得格外的凝重。
他不是怕了對方的實力,而是有點忌憚他背後的勢力,自己父母血仇未報,可不想再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樹敵太多,更何況此番進入血刀寨之中,他唯一的目標也就是為了報仇,為了使自己成長,得到足以抗衡血狼殺的能力。
得到這樣能力的前提就是,要安安穩穩的活在血刀寨之中,想要順利生存在血刀寨之中,就不能樹敵太多,淪為眾矢之的。
這樣的想法不是在息事寧人,而是不得已而為之,故此,此一戰他隻需見證自己三年前的諾言即可,盡量做到見好就收,為公冶清風保存了顏麵,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擁有長遠的生存之地。
有了這樣的想法,景翀的心也漸漸的平複了幾分。
但是這麼個“度”,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還是很難把握的。
畢竟自己並不了解對方的實力,更沒有信心能否真正的戰勝對方。
倘若連戰勝都有難度的話,那麼自己所有的設想也都隻是妄論而已,故此到了這樣的時候,與其說景翀泰然自若的話,倒不如說他忐忑無助,更為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