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畜生!”
直到這時,景翀才真正見識到了威嚴,他從來沒有想到原本平易近人的老人家,發起怒來是那樣的震懾人心,他隻感覺雙腿發軟渾然有種顫栗發抖的感覺,就好像腿一軟就要跪倒一般讓人身不由己。
難道這就是王者的威嚴麼?
許久的平複,景翀才敢正眼以視,整個場麵整整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看到姬血河恢複了平態,“事已至此,也隻好按照齊威的想法去做了,這樣吧,我也不過多的勉強你,你就在這裏待上一個月的時間,我一邊教你法訣,一邊傳你刀法,隻要你記住核心,至於你能應用多少,也隻能靠你不斷的實踐與磨煉了!”
姬血河說完,也沒有過多的去讓景翀去想,他說的第二天開始修煉,自然也是沒有改變的事實,所以景翀再急也沒有權利改變,無奈之下他隻好在屋內坐了下來。
孔達看了景翀一眼,也跟著姬血河走了出去,兩個人坐在廳中飲茶說話,環境倒異常休閑。
而景翀百無聊賴,內心如焚,可他又左右不了什麼,隻能一個人幹杵在那裏備受煎熬。
等著等著不知何時景翀竟然窩在椅子之上睡著了, 當他一覺醒來之時也已經傍晚,房屋之內靜悄悄的,不知道何時孔達已經離開了,他緩步走進客廳,空無一人,再走到院外,則看到了姬血河那孤寂的身影。
“你醒了?”
沒有回頭,也猜出了景翀,這讓人並不意外,所以景翀很是淡然的走了上來,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點什麼,眼前的老者曾幾何時是如何的輝煌,現在的生活何等的自在,依舊不能掩飾住他那顆孤寂的心。
他不是不想多想,不想去做,隻是他有一分憐愛的心,他不忍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所以他寧願歸野山林,不問世事。
可世事無常,他不知道自己的逃避究竟是對還是錯,究竟對於現在的世道是禍是福?他自責,又悔恨,同時又感到無能為力,他老了,真的老了,想爭的,不想爭的,也都沒有了精力。
“唉!”
冷不丁的哀歎之聲還是驚動了景翀,他知道姬血河想要說什麼,所以此時也變的更加安靜,靜靜的聆聽老人的心聲。
“孩子,你知道先前你們逃離的山洞麼?”突然的問話很是讓人意外,至於讓景翀陷入了短暫的失神,他不知道老人家要表達什麼,隻是靜靜的聽。
姬血河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景翀,眼神之中充滿了複雜之色,他拍了拍景翀的肩膀,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瑩潤。
“想必你也是無意發現的吧,那個山洞通道甚是隱秘,一般人很少有人發現。”姬血河這樣說,景翀就不得不回答了。
“是這樣的,三年前我一個人瞎轉悠之時無意之間用刀砍到了洞口之石才發現的山洞,卻不曾想三年以後,它竟然救了我一命。”景翀不敢隱瞞,簡單回答了一句,同時他知道老人家這樣說,也自然與他有關。
“哦?還有這等緣分,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可知曉那山洞是何人所鑿?”姬血河略為驚訝,隨後卻反問道。
搖了搖頭,景翀表示不知,可隨後又隨意的猜測,“莫非是您老人家?”
姬血河擺了擺手表示否定,然後說道,“你今年十五歲,快十六歲了吧,那就是十八年前,王下大軍圓月峽戰敗逃離,我身負重傷,由七狼將護衛逃到此地,麵對追殺,走投無路,那是你父親一刀一刀的劈砍出來的。”
這一番話說的景翀驚的張開了嘴,父親開鑿的,當初發現山洞之時他還在想,是誰有這般力氣,原來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是何等的危急?也可以想象他的父親是何等的堅定。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與此山洞,又是何等的緣分。
莫不是真的冥冥之中的注定?又或者是父親在天之靈的庇佑!
景翀越想越是激動,忍不住就抽出了後背的刀。內斂的刀身如今已經被他磨得錚亮,刀鋒依舊如新。
“就是這把血氣鋼刀,它在你父親的手中能發揮出開山劈石之效,隻可惜自那以後,你的父親也因過度的勞累而傷到了修為,也是從那以後,他才有了隱退之心!”
姬血河盯著景翀手中的刀,過往的一幕一幕就好像回放一般浮現眼前,而老人的表情也變得無限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