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回過頭來,景翀眉頭一皺,很顯然,他也在聽到對方聲音的瞬間感覺到了不適。所以此時麵對對方,他有著反感,可出於大局考慮,他還是忍耐了下來。
“八匠盟,早有耳聞,幸會幸會!”景翀很是客氣,一抱拳笑著說道。
麵對景翀,對麵的大漢很是驚訝,一時間竟然沒有回過神來,因為當他看清了這位當家人的年紀之時,卻不由得有點意外。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沉穩的氣勢,就算是同時麵對八個人,依舊沒有絲毫膽怯的意思,這樣的情形始料不及,所以他顯得非常的疑惑。
“哦?早有耳聞,卻不知你可知道荒澤的規矩?”大漢雖然粗魯,但也來了興趣,所以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同時他手中的斧頭往船上一定,頓時讓整條船為之一晃。
很顯然,在說話的同時,這大漢也想測試一下景翀的實力,隻不過景翀不想與之硬抗,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荒澤的規矩,我還算知道,這位大哥既然來了八條船,那麼作為初來乍到的朋友,我當然也要表示表示,兄弟們抬出來!”
景翀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他衝著身後的劉頑擺了擺手,劉頑知道他的意圖,一轉身走入船艙,隨即在十多個水手的幫助下抬出了八個大箱子,沉甸甸的箱子在甲板之上輕輕打開,金光閃閃的竟然全是金子。
“價值八十萬銀子的黃金,還請朋友笑納!”再次拱手一笑,景翀淡淡說道。
這般行為可著實讓人不解,特別是謝思吉,他不但不知道景翀為什麼會這樣做,更不知道這八十萬的黃金究竟從何而來。
他哪知道,景翀在來蠍王穀之前就敲了諸葛才一百萬兩銀子,寄存金毛禿鷺花了十多萬,剩下的八十萬全部被他兌現,出來之時放在了船上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剛剛進入荒澤就派上了用場。
“哦?老弟可真是痛快!八十萬兩,出手闊綽,我喜歡!”大漢眉開眼笑,目光之中露出了貪婪之色,他看了看甲板之上的黃金,嘴裏說的痛快,可心裏似乎還不滿足,因為他知道,一般出手如此闊綽的人,一定還有比這更加豐厚的財富,如果隻是如此順利的拿走八十萬不動分毫,似乎會有很大的損失,所以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又將目光看向了船艙之中。
“隻不過我薑霸芝向來喜歡交朋友。拿了朋友的錢,當然也要多做點事!”這位說起話來陰陽怪氣,他語氣很是客氣,但景翀卻發現,他客氣的言語之下,還隱藏著濃濃的殺意,隻是一瞬間,景翀就明白了什麼。
貪婪,是人的本性,少許的給予倒可以接受,過度的貪婪,是邪惡,邪惡的人可恨,就已經是忍無可忍了,所以原本景翀隻想息事寧人的心,也在瞬間收斂了起來。
“你還要動手?”為了進一步的確認,景翀淡淡的說道。
流寇頭子薑霸芝萬萬沒想到景翀如此的老練,言談舉止中就得知了自己的意圖,索性他也不在隱瞞,張開大嘴就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可笑可笑,還真有人與我們討價還價了起來,殊不知在這諾大的荒澤之域,我們八匠盟就是個天,區區八十萬兩就想打發我們,你以為我們都是什麼貨色?”
薑霸芝一笑,帶動著身旁的七個人也隨之大笑了起來,在他們的眼中,景翀這群人完全成為了待宰的羔羊,隻要自己輕輕的張開嘴,就足以將他們全部吃掉,討價還價,那是生意上的事情,他們都是強盜,是要搶的,哪有強盜還搶一點留一點的?碰上了,通通拿走!
幾個人笑的痛快,完全沒有將在場的人放在眼裏,特別是看向景翀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挑釁與輕視。
景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明白,不是所有的賊都懂道理的,賊的本性就是貪心不足,他們在沒有碰到比自己更強的對手之時,都會自以為自己是天,可今天遇到了自己,就應該好好的麵對自己的現實。
想到了這裏,景翀的氣息也陡然間變得上下浮動了起來,強大的戰氣威壓好比他此時的內心,不斷的浮動,時而猛烈,時而平靜,諾大個潤澤之舟上頃刻間被之覆蓋。
強大的壓力,仿佛一湍洪流傾瀉而下,滔天的氣勢在這茫茫的水澤之中格外的清晰,就算這群人見慣了水澤,依舊難以承受這種壓力,這個被驚的目瞪口呆,一雙雙大眼緊盯著對麵的景翀,無形間這個毫不起眼的少年,整個人都變得高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