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湧動,乘風破浪,潤澤之舟猶如離弦之箭,倏而已過百裏!
漆黑的夜,形隻影單,除了湧動的水流之聲,整個荒澤別無他聲,起初幾個人都還在議論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船艙之中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時至深夜,幾個人相繼休息了下來。
這一覺睡的很好,一大早景翀悠悠轉醒,習慣了晨練的他,早早的就坐在了船頭之處,貼近著自然的澤香感悟著水澤之力。
他翻開了禦澤法訣,黃色的卷軸,流光四溢,當打開以後,光芒內斂,這才顯示出一個個曲曲連連的文字。
首先映入眼簾的幾個大字,“水聚之處為澤!雜水湖沼亦為澤也!”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頓時讓景翀為之一震,腦海之中劃過一道靈光,他頓時醒悟了過來。何為澤?澤為何物?長久以來自己疑惑的不就是這個問題麼?血河八刀雖然精妙,可畢竟沒有專業的修澤之法,它的法訣隻是如何引動澤力,如何運用澤力,像這般透徹的了解水澤來源的禦澤訣,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澤其實就是水聚集的地方,土沼混合的地方,它綜合了土、木、水三種元素,吸收了它們共同的特點,可它又獨自一體,隻有著自己的特性。
土的粘性與厚重,木的再生與捆縛,水的清新與流動,它的特性不是靠三言兩語可以體會的清楚,也不是靠一星一點的體會就足以領悟,它需要不斷的探索與體會才能夠真真正正的駕馭水澤之力。
“澤下尺,升上尺!”澤好比君王賜予臣民的恩澤,隻有澤,方可得到擁戴,它又好像一種相互依存的力量。
伴隨著研讀的深入,景翀的腦海之中似乎閃現出了一道道靈光,靈光閃現,很多的東西都明白了過來。可他還是感覺到澤的深奧,艱澀難懂,許多的疑問都要解答。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澤是不斷積累的過程,一旦斷了恩澤,就會消失不見的,所以修煉澤力貴在持之以恒,更需要不斷的加深新的澤力供給,隻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禦澤之法甚是精妙,隻是簡單的研讀,景翀就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且他更像是陷入了澤中一般,思想不斷的與澤鬥爭,他仿佛看到了一潭濃厚的澤水,它不斷的被剝開,而後又不斷的向著自己灌溉而來,一次次的灌溉,景翀更感覺到了自己也在不斷的成長,不斷的壯大。
可是這條路真的太長太長了,無論他如何的努力,似乎都走不到它的盡頭,就在他自己都感覺吃的好飽,撐的自己再也難以消化的時刻,終於忍耐不住煎熬,張開了眼睛!
滿頭的大汗淋漓,景翀氣喘籲籲麵帶驚色,澤的力量真的太強大了,他努力的向前去衝,可無論如何都無法走出盡頭,他不知道目的在哪裏,更不知道前進的方向又在哪裏,他收獲了很多,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應用自己的理解,無奈之下,他唯有暫且放棄這樣的修煉。
深呼了口氣,景翀平複了一下思緒,看來禦澤之法雖然隻是一卷初級後期的法訣,可是它自身的宏大格局依舊不是現在的他可以領悟的,至少不會在一朝一日內可以領悟,正所謂,欲速則不達,自己太著急了,反而落得了下乘。
一番自我安慰之後,景翀的心才再次平穩下來,他抬起了頭看向遠處,卻驚奇的發覺不知何時潤澤之舟就已經進入了一片峽穀之內。
峽穀很是奇特,從這裏看去,眼前正是一條寬三十丈的巨大水流通道,正前方綿延不知多少裏,肉眼根本看不到盡頭。兩邊則是高聳入雲的群山,山上怪石嶙峋,寒氣逼人,時不時還傳來了陣陣令人驚悚的猿叫之聲。
“這裏是?”景翀眉頭一皺,竟然不知道身在哪裏,可此時他的身邊早已圍滿了人,武山就在他的左側,打著涼棚正目視前方觀察著地形。
聽到景翀的疑問,武山最先回過頭來,他一臉的凝重緩緩說道,“沒想到景兄弟這般用功,一修煉就是一上午的時間,現在我們早已置身於進入澤中澤的通道之中,你聽那兩岸邊的猿叫之聲,分明就是荒獸出沒的預兆!”
武山很有經驗,這是景翀等人都很了解的,隻不過景翀沒有想到自己就是眯了一會兒就已經進入了澤中澤通道之中,他實在不明白所謂的澤中澤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難道說荒澤之域的澤中澤就是這麼一條不見盡頭的水道麼?”景翀問的奇特,武山卻並沒責怪之意,因為這一路走來景翀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看過一眼周邊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