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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玉等到快傍晚。
真的不知道他幾時才會出來,如果一個人不想有空,他永遠沒空。
她自己的醫生脈絡有限,現在能聯係的也隻有內地北仁醫院的脊髓庫。
她怕小桃子來不及,做兩手準備,想拜托江城禹現在趕緊找一找還有沒有配型。
另外,讓他去醫院看小桃子,給小家夥打打氣。
還有,就是Seven的事了。
她趁四叔不注意,衝下車的。
抱著肚子,跑上茶樓的旋轉門,走得笨拙,幸好鞋子輕巧,爬到第二樓,空間太大,亂花繚眼,包廂一排下去有無數個。
她隻想找到他。
如果不小心看到了什麼戳心的……她甩甩頭,心想,也算了。
如此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她才能越走越快,鼓起勇氣去敲每一扇房門。
四叔察覺到,在後麵追上來。
蘇家玉看過一扇扇包廂門,都沒有他,越發加速往前麵跑。
四叔在後麵生氣地喊,“你快站住,你這個小妹妹仔啊!”
突然的,蘇家玉在一扇門前停住。
門開了一條很小的縫,其實看不見裏麵,但是會有煙味透出來。
跟在他身邊也有蠻久,她心細,分辨得出他很喜歡抽的雪茄那種味道,細微的與別的不同。
她腳步頓住。
心髒打鼓使得她耳朵嗡嗡,一陣子聽不見裏麵的人說話聲。
稍後,女人的聲音慢慢清晰了起來,好似貼著男人的耳朵,親密細語,“有什麼舍不得呢,孩子毫無感情做出來的。別跟我講,你現在也有憐憫心?那多可笑。阿禹,我也曉得上個月初你帶她體檢,順便查了胎兒性別,是女的啊,不是個男嬰你留著有必要?早就無必要,趕緊讓她打了吧,她肚子平了,你和我的事馬上就成,你說吧?”
外麵靜靜的,嘭的一聲!
江城禹耳朵一貫聽好遠,男人立著身軀,轉頭就往門口看。
蘇家玉僵在那裏,眼神茫然,好似也聽不懂裏麵在說什麼?
什麼打掉孩子?要,打掉誰的孩子?
可是漸漸地,眼圈發慌一樣地旋轉起來,旋轉的她的心髒也像遭受淩遲一般的,一揪一揪,冷到下腹。
下腹微微地疼起來。
她的手還托在上麵。
腦子裏隻是將對話連接起來‘上個月你陪她體檢’?她是上個月體檢的,是江城禹陪她去的。
是女兒嗎?
他為什麼一點都沒提?
男嬰可以留著,這是當初合同裏他就寫下的,男嬰他要帶走。
女嬰無必要留著?
可是當初合同裏,沒說一定要打掉啊。
要打掉她的寶寶?
不可以。
不可以。
她緊緊的發抖的摸向肚子,低頭看,眼眶衝紅,一下子令她站不穩,後退兩步,又撞到了身後的花瓶。
她搖頭,裏麵的男人不是江城禹。
聽錯了。都聽錯了。
可是門啪的一聲打開,沉著臉陰翳著眸,大步走出來目光緊緊看向她的男人,
就是他啊。
他要打掉他們的孩子?為什麼?
蘇家玉望著他,緊抿的薄唇,戾氣的眼底,她不說話,臉色蒼白,眼淚先掉了下來。
江城禹夾著根煙,手指發僵,站在那裏,渾身冷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