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兒。
一定要她的孩子的何碧兒。
他這般願意哄她,拿人性命。
她攥碎了手裏的衣擺,心如同跌入深淵,連跳起來反彈的機會都沒有。
也再也不想吼他什麼,抗爭什麼,都無用了。
裝瞎的人,他看不見她的眼淚。
就是發展到如此撕裂的地步,有幾天晚上,他竟然還來。
深夜來的,蘇家玉都是被他逮在床上。
他不許她動,來了先在床邊坐很久,也不抽煙,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想什麼,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稍後就脫衣躺下,精壯的身軀緊貼著她。
她與他,再無話可說。
靜默的夜,涼了的月,呼吸冰凝的空氣。
有時他會吻她的脖頸,她一動不動全是僵硬,他冷心冷氣也不在意她不給回應,偶爾說一下,小桃子在醫院怎麼樣。
她會聽著。
昏昏沉沉地入眠。
半睡半醒之際,察覺到他摟過了她,將她的上衣剝除。
握住了上麵。
再慢慢下滑。
他的胳膊橫在她肚子上。
馬上七個月,側臥已經很難,但她不想仰躺,哪怕眼角的餘光看到他一點麵孔,她都不想。
當他的手掌,碰到她的肚臍眼,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來回撫摸兩下。
蘇家玉的心就像被刺穿了一樣,因為肚子裏的寶寶在激烈的動。
他肯定也察覺到了吧。
她再也抑製不住情緒的激動,會對他低聲冷然的諷刺,“別摸了吧,江先生,反正十幾天後它就不存在了。你不是醫院都跟那位定好了嗎?”
換他變得頓時僵硬。
慢慢的把修長冷硬的手掌收回去。
他盯著她,惡狠狠地看半天。
蘇家玉知道,能感覺到他眼神起了火,像兩個黑洞要穿透她,渾身緊繃的冷硬氣息,震懾得人感到害怕。
男人冷冷的抽臂,起身,下床後大概怒氣難消,磨得地板沉沉地響,來回走路。
女人衣不蔽擋,也不動,靜靜躺著,玉體在月中皎白披雪,憐眼起伏,紮了他的眼。
他丟過來一件外套,戾冷地罵了聲‘艸’,罵她,“不當啞巴可惜!”
離開了。
後來,就一大周沒見他。
她終於不再窒息。
新聞裏陸續八卦他給何家準備聘禮,多少產業,幾個賭場,碼頭貨運,何家的老爺,嘴都笑歪了,沉浸在偌大幸福中。
同時,又有一些小風波,是江家在廝打何家,目前還沒引人注意。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深夜。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台風要來,暴雷驚天。
蘇家玉最近渾渾噩噩,睡得總不踏實,身體疲累,精神敏感,一下子就被驚醒。
她起來關了窗戶,屋子的周圍很安靜,隻有偌大雷雨聲。
她重新躺下後,感覺黑暗中有人看著她,迷蒙的睜開眼,卻沒有力氣,接下來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等她終於找到力氣,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卻發現,屋子裏亮著一盞等,而且,她不是躺在床上了,她坐在一張貴妃椅上!
有咖啡的香味。
這不是……她睡的那個臥室!
這是哪裏?
她驚慌的撐著身體起來,四處掃視,“我……我怎麼在這裏?”
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有些厚重的氣息,好像是……地下室?
但布置的風格來看,還像是她住的那棟屋子的,風格相似。
咖啡飄散的氣息後麵,於燈影裏,慢慢透出一道修長的身影,高大,幹淨,安沉。
蘇家玉慢慢瞠圓眼睛,呼吸早已經被嚇得全無,她的目光放到那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的臉上,望著那副金邊眼鏡,以及眼鏡後麵那雙熟悉又陌生,陌生卻又恍惚了這麼多年的溫潤眼睛,優雅斯文的麵容。
她傻掉了,心髒都跳得停擺,怔怔地喊,“Seven……?”
“是我。”他回答了,也是記憶中的聲音,更低醇了。
男人走過來,咖啡放到桌上,手裏一塊帕子隨時抹掉痕跡,他淺淺又深沉地看過來,盯著她的肚子,眼睛晦暗痛惜,冷靜道,“家玉。我當年的那個女孩,你怎麼把自己活成了這樣。”
蘇家玉……頓時再無言。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幾乎掙紮不了分毫,就那樣該死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