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龍手抄著胸,臉色暴戾,“老子不進去!你進去,問他!”
阿左橫眼,“你搞什麼脾氣?”
“我搞你老母!”尚龍哼罵。
阿左擰眉,不願浪費時間,他一人進去,他也不好受,也不想見江城禹,不知道怎麼麵對。
提步穿過黑夜。
那個男人站在屋門前,契爹在他左側,拄著拐杖。
他赤膊上身,正在穿衣,照舊的淡花襯衫,胸前繃帶滲血,油頭梳得冷厲邪魅,一如,從前模樣。
阿左站那麼遠,冷冷望。
江城禹的夜視力幾好。
把兩隻小槍別進黑靴,一隻AK放腰間,咬著煙的薄唇抿了抿,眯起眼,略帶笑意,“阿左啊。”
他偏著頭,眼神犀利,也懶淡。
阿左不得不從暗影裏現身,走上前。
主仆二人,契爹望著,來了一個長達世紀沉默的對視。
阿左仔算良心,好忠誠。
時至此刻,仍然辦好他的事,跟阿禹報告道,“蘇小姐那邊的跟進,恐怕大不好。今日斷食斷水一天,據說她就鎖在審訊室的椅子裏,懷胎七月,她恐怕再難熬……”
江城禹麵無表情,聽了也是麵無表情。
他沒說話。
阿左也就再沒話。
夜晚靜悄悄,燥熱的海風,與厲冷的雨滴,冷熱交織,不知心頭,幾個滋味。
契爹打破沉默,“阿禹,你不是要去辦事了嗎?帶上阿左。”
江城禹抬步下階,長腿大步往外走路。
他出門後看到了尚龍,正正地瞥了眼。
反倒尚龍,繃冷狂怒著臉,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開車。
阿左招呼尚龍,趕緊跟上。
又返回過了蓮花大橋,往氹仔開。
他們不曉得他要去哪裏。
可越發靠近目的地,阿左和尚龍的臉色卻越變化。
到最後,幾乎暴怒忍不住,尚龍痛罵一聲‘草’,把車一個往前飛竄,想要逼停前麵那輛勞斯萊斯。
勞斯萊斯閃動更快,在撞到大橋欄杆的一公分距離,停下來。
尚龍竄下了車,阿左喊都喊不住。
車門一敲,江城禹懶懶降下車窗,麵容冷邃。
尚龍大怒,指著前方,“大佬,你要去哪?”
眼前男人還是那副桀驁不馴,狂妄不羈,邪邪的一冷笑,靜也靜,“阿龍,你知我要去哪。”
“你他媽去哪啊!我不信你姓江,江司庭長官的那個江!”尚龍吼道,胸腔裏的暴虐無處發散,夜晚整個蓮花大橋都是他的吼聲。
阿左撲過來,捂住他的嘴,罵道,“別他媽火上澆油了。”
江城禹幹脆下了車,左右不過幾步路,等下還要跳海潛水過去。
他低著頭,兩鬢見青,美人尖在這個角度顯得邪魅又冷刺,越發俊美,火星打亮了光,他的嗓音低迷,非常沉,也很平靜,“老子是江家的後,要殺要剮,你們商量一下,將來死你們手裏,算老子最不遺憾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