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打在宮長夜的臉上,他還沒睜開眼睛就想去抓身邊佳人的小手可是卻落了一個空。宮長夜坐起身來,他看了一眼對鏡梳妝的美人,隻見美人的胳膊上處處都是青紫,脖頸上也是斑紅一片,可見昨日是累得很了。宮長夜拿起了身下的白緞看著那幹涸的血跡他的唇角微微一彎,這女人還真是一個倔的。
宮長夜的映像中,凡是剛侍寢的女人都是難忍疼痛的,第二天都要崴著腳走沒想到這女人還能爬起來。宮長夜站起身來,他湊過來笑問沈知雨:“美人,可需要朕為你畫眉?”
沈知雨聽到這句話手微微一抖,她想到了宮長夜新婚夜後第一天為自己畫眉的場景。那時候她不會化妝,眉毛弄得是又粗又難看,可是宮長夜卻笑著為她洗臉並為她畫好了眉:“不會就不會好了,朕一輩子都為你畫眉,隻為你一人畫眉。”
那一句話讓沈知雨熱淚盈眶,現在再一次聽到隻覺得耳朵像是被炸開了,疼的難受。沈知雨恨不得自己是一個聾子,原來這承諾隻不過是比紙還薄的諾言啊。沈知雨這樣想著笑著推開了宮長夜:“陛下莫鬧,妾身要是將這眉畫歪了可就要讓旁人笑話了。”
宮長夜見沈知雨拒絕更加新奇了,在後宮,花街哪個不是順杆往上爬的,偏這女人一直都是拒絕的。還是說這不過是吸引他的一個把戲?宮長夜這樣想著便抽走了沈知雨手中的黛筆,沈知雨嗔怪地瞪了宮長夜一眼便又拿起了另外一隻黛筆:“陛下難道就不要早朝麼?”
宮長夜見沈知雨這反應更覺得驚奇了,他笑著捏了捏沈知雨的臉:“真的不需要朕幫忙?”
“妾身的眉形難修,陛下的手是用來批閱奏章指點江山的,可不是用來給婦人施妝打扮的。”沈知雨將一道水霧眉畫好之後眼睛微挑地看了宮長夜一眼,“再說了,妾身這眉陛下可畫得出來?”
宮長夜看了一眼沈知雨這眉,似霧非霧給人一種離愁輕鎖眉間的哀怨,自己還真是沒有這本事了。宮長夜收了手將身子栽在了貴妃榻上:“花滿樓的姑娘都這麼會施妝麼?”宮長夜嫌少見到宮中婦人畫出不一樣的妝容,變來變去也就那幾樣沒有什麼新意,還不如自然一些好。收的那幾個花魁倒是有些本事,不過也沒什麼心意了,倒是沈知雨這妝麵讓人奇了。
沈知雨聽到宮長夜這樣說一邊施妝一邊笑著回答:“這是自然,誰不想變得漂亮一些?而且妾身也喜歡琢磨這些東西。”沈知雨這樣說便將發髻散了下來,為自己挽了一個半月髻,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宮長夜。宮長夜被沈知雨這容貌吸引住了,昨兒還是嬌嫩欲滴的粉牡丹,如今倒是真成了雨落清荷的美人了,神奇,當真是神奇。
宮長夜笑問:“你有多少種樣子?”
沈知雨搖了搖頭:“妾身也不知道,妾身每天都會嚐試著不同的樣子,可是卸去了衣物,卸去了妝容難道妾身就不是妾身了麼?”
宮長夜沒有回答他還欲說些什麼周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陛下,咱們該走了。”
沈知雨站起身來,打算送宮長夜出去。可是她剛一站起身來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宮長夜見沈知雨那微微發抖的雙腿笑了。他彎腰將沈知雨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美人,朕就要走了,半月後朕還會來的。”
沈知雨低著頭諾諾應道,就見宮長夜隨意披了一件衣服就出去,沈知雨終於抬起頭來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昏君。”
沈知雨再一次站了起來,完全沒了之前的虛軟無力。她來到了一處暗門前,輕輕一推就見到小桃紅正背對著她梳妝。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沈知雨一直認為這句詩最適合的人就是小桃紅。可是如今沈知雨看著那銅鏡中雪膚玉貌的美人落下淚來,沈知雨拿起了篦子為小桃紅篦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