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紹之在追顧末白。
從那天起,他每天都出現在她身邊,給她帶來一些莫名其妙卻有讓熱期待的東西。
有時候是一束花,可顧末白總是淡淡的瞥一眼轉身就扔進垃圾桶裏。
有時候是吃的,顧末白不會自己吃,要麼就是給同學,要麼就是給同事。
有時候沈紹之要帶她出去玩,顧末白想都想就拒絕了,生硬且疏離。
沈紹之開玩笑說,誰要是當了顧末白的男朋友,那必須是個性冷淡才行。
一句調侃的話,讓顧末白側目,以為她會有些反應的沈紹之再次失望。
一個月來,他覺得顧末白太乖了,乖的讓人有些瞠目接受。
學校,事務所,圖書館,宿舍,這就是她的生活。
她的專注力比任何人都強,不管沈紹之在旁邊怎麼造作她,她都不為所動,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這樣沈紹之很挫敗,本應該高高在上的他放下身段想要與她相處,可她卻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有時候沈紹之在想,是不是顧楚笙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天,沈紹之像往常一樣來事務所等著顧末白出來。
因為來的多了,事務所的前台都認識他了,免不了閑談幾句,談到顧末白的時候,沈紹之詫異的發現了顧末白的不一樣。
他們說,顧末白很乖,很聽話,很聰明,很和善,總是帶著笑容。
前麵的他都知道,可是後麵的呢?怎麼回事?
來不及多問,顧末白已經出來了,與往常一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不斜視的往前走,於他隻是僅僅一個眼神。
沈紹之追上去,跟在她後麵走,時不時與她說話,可顧末白從來沒有回答或者附和。
他半開玩笑的說,“顧末白,我好像喜歡你了,可能是你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吸引我,但我喜歡你了,怎麼辦?”
但他說話的語氣卻透露著小心翼翼,看向她的眼神都不禁染上了畏懼,他期待她的回答,卻也不期待她的回答。
可她什麼也沒說,徑直往前走,就像後麵那人說的話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沈紹之愣在原地,一股名叫無力和失落的感覺升起。
他不明白為什麼顧末白可以這麼高冷,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讓在她身邊的人感到絕望。
他失控了一般,衝上前去拉著她胳膊,迫使她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問,“顧末白,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我喜歡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幾近哀求的聲音終於讓顧末白有了反應。
冷清的麵容不變,唯一變得是眼底那層淺淡的悲哀。
她抬起手,附上他握著她胳膊的手,沒有推開,就這麼附著,像是在傳遞熱量一般,單純。
她的聲音透著無奈和虛脫,聲音很輕卻讓人心疼。
她說,“沈紹之,你說你喜歡我,那你了解我嗎?知道我的過去嗎,能想象我的未來嗎?我沒有選擇,唯一的道路就是讓自己優秀。”
寒風穿透防護吹進眼裏,她的眼角微光閃動,英國的冬天就像她待人的態度,無情的寒冷,不理會任何人的想法,卻偏偏有些人都它無比向往。
“我可以試著了解。”沈紹之隻覺得自己口幹舌燥,說出這句話後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她依然想說,想表達,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顧末白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她眯著眼,抿著發白的唇說,“你永遠不可能了解我。”
沈紹之,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你有怎麼會了解我?
這句話她沒說,最後淡淡的扯開一個笑容,帶著抱歉和疏離的笑容,說,“我想回家了。”
縱然沈紹之有再多的不甘心,最後也隻能化作一個字,“好。”
他將她送到樓下,下車前,顧末白偏頭定定的看著他,說了一句話。
“你送了那麼多花,我全部扔掉了,想知道為什麼嗎?”
沈紹之轉頭看著她。
“因為……”顧末白突然笑了一下,嘴角那抹俏皮的笑容,深深的刻印在沈紹之心裏,“因為,他們都不適合我,我想我們可以是朋友,但不能成為戀人。”
說完,顧末白推開車門轉身上樓。
沒有再見,沒有笑容,沒有謝謝,這就是她的作風。
一瞬間沈紹之覺得自己有希望了,朋友至少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是嗎?
車駛離樓下的時候,顧末白站在窗前,看著他離開。
指甲深深的刺進掌心,麵上卻毫無波瀾。
許久,嘴角扯開一個笑容,不似剛才俏皮的甜美,而是帶著陰狠的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