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末白！你給我開門！開門！”
緊閉的房門久久沒有開啟，他已經感到不耐，潤了醇香的酒精的嗓子沙啞著叫出她的名字。
房內
顧末白開著小燈看文件，樓下的車聲她也聽見了，從那時起再沒看進去一個字。
聽到顧楚笙的砸門後，拚命暗示自己放鬆，可身體依然緊繃。
緩緩走到房門口，纖細的手指打上把手，內心卻是忐忑。
“哢擦——”
房門被打開，顧楚笙來不及收回的手差一點就落在她臉上，還是顧末白眼疾手快躲避了過去才幸免。
顧楚笙也被嚇了一驚，忙收回手，定定的看著麵前的人。
“有事嗎？”最後，顧末白還是妥協了，他們倆之間最能忍的還是顧楚笙。
“有！”幾乎是同一秒，顧楚笙急急的出聲，感覺自己的聲音太沙啞，清了清嗓子又說了一遍，“有事。”
顧末白抬眸對上他的眼睛，黑棕色的眸子裏晦澀不明，她看不出一點東西。
她在等他說話，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半響後，顧楚笙動了動麻木的手指，才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
“...你，不會走了吧。”
顧末白提了一口氣，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不會。”
顧楚笙兀自點頭，再無下話。
兩個人僵持了幾分鍾，顧末白感覺自己已經繃不住了，躲在門後捏著把手的手指已經白皙的泛起了青筋。
她說，“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
說完，就要關門。
神使鬼差一般顧楚笙出手擋住了門。
顧末白蹙眉，語氣不善，“你要幹嘛？”
熟悉的口氣仿佛將兩個人都帶回了五年前，但又沒有。
“你以為我要幹嘛？現在知道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嗬，真覺得顧家那麼好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顧末白，你走就走了，回來幹嘛？礙我的眼。”
嘲諷的語氣和不屑的眼神，居高臨下的蔑視，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和五年前的顧楚笙如出一轍。
顧末白的臉色一瞬間白了，躲在身後的手已經被指甲割得鮮血淋淋，就像她的心一樣。
建立了五年的堅強和自尊再一次在他麵前傾覆。
“對不起。”
腦子裏閃過無數句反駁的話，但說出口的隻有這一句。
顧楚笙也意識到自己偏激的言辭，剛想說話，麵前的檀木門就輕輕關上。
輕到讓他以為沒有關上，腳下的燈光消失了他才抬起頭，房門已經緊閉。
對不起三個字舉足輕重，從顧末白嘴裏說出來不下一萬遍，但這一次卻讓他有些心慌。
他站在門前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眼底晦澀不明，一瞬而過的愧疚和悔意，在下一瞬便被憤怒和羞辱代替。
顧楚笙憤然的抬起手在門上錘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靠在門口的顧末白被那一聲悶錘嚇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直到聽到關門發出的巨響才將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
直到這一刻她的恐懼才慢慢席絹而來。
右手掌心被指甲摳破了皮，滲出了血跡，她便屈起手指，將血珠困在掌心，還以為它能吸收回去，可打開掌心的時候越積越多的血珠還是順著手掌下滑，滴落在地板上。
眼眶酸澀的讓她以為自己會哭，可心裏再難受她也哭不出來。
“顧楚笙，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可有了你，我又該怎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