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聽沈若雲這麼語無倫次的說話,這段說得很好,演技太厲害了。
清澄就是不言語,端坐在那裏,譏諷的看著沈若雲表演。
沈若雲忍耐力極佳,索性抬眸朝父親求救,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實在讓人動容。
估計在場的人,除了父親於心不忍,其他的人都環手抱胸,靜靜的看著沈若雲演戲,期待清澄如何反擊。
“清澄,你從未對沈家有所貢獻,今日你該感到榮幸。你嫡姐能請你幫忙,你還猶豫什麼?”沈修文的說辭,真是貽笑大方。
難道幫人背黑鍋也是她清澄的榮幸?
“清澄妹妹,算姐姐求你了,姐姐真的沒辦法了。”沈若雲最後掉起眼淚,還說到了‘求’字。
沈若雲的演技太高了,先緩後急,一鼓作氣,聲淚俱下,清澄已逃不過了。
清澄冷冷的說道,“我不喜歡聽到‘求’這個字,因為這就是在逼迫別人答應你無理的要求。所以‘求’這個字,我受不起。”
沈父瞬時臉色劇變,小諾等人也有些驚訝,清澄竟然會這麼直接的拒絕。
沈父正要發作教訓清澄,突然清澄輕柔的說了一句,“你我是親姐妹,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哪裏需要用‘求’字,我為大姨娘看病,是講究一個‘孝’字。就算姐姐不逼我,我也會主動幫忙的。”
清澄說完,直接起身到床榻前看病。
弄得沈若雲有一瞬間的愣神,她估量琢磨好的說辭,還沒來得及說,就這麼輕易答應了。她心裏嘀咕,沈清澄玩什麼把戲呢?
沈父本來想要教訓的話隻能咽下,臉色難看極了。
沈清諾也好奇跟著湊上去,看到李氏全身迅速竄來竄去的紅疹小點,就像到處流動的蟲子。
清澄抬起李氏的手把脈,脈象奇怪,時而輕緩時而急促。突然李氏劇烈咳嗽起來,清澄迅速往後躲開,李氏嘴裏吐了一口血,血泡咕嘟嘟的在她嘴邊,有些滲人。
清澄扔了一塊手帕蓋在李氏的嘴上,沾了鮮血,又扔在地上。
她微微俯下身子,拿出一根銀針沾到血上,銀針並未有變色。
“小諾,將這血帕用劍挑起來,放到火盆上烤。”
沈清諾雖然不知道清澄的用意,但在這個時候他可要認真聽候差遣。
其他人都看著清澄的動作,不敢出聲打擾。清澄拿出五根閃亮的銀針,用力一紮,專門紮在遊竄的紅疹上,好似觸碰到硬物,不像是人骨,再用力一紮,那紅疹又偏移了位置。
此刻李氏手臂和背部紮滿了銀針,那虛弱的模樣還有點令人同情,但清澄下手可一點都不輕。該重還是重,李氏又吐了一口鮮血。
沈父覺得清澄這是在裝模作樣,正要嗬斥。
小諾驚呼了一聲,說道,“這手帕熏出來的煙好臭啊,劍身突然變黑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出所料,中毒之兆。此前大夫也用銀針驗毒,但銀針未變色,是因毒素過深,已融入血液中,必須用煙熏將其毒素揮發出來,再用銀針驗證。現在劍身已變黑,說明毒素很深。”清澄快速解釋道,她運籌帷幄。
光憑這點,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清澄的醫術比一般大夫精妙了太多,有了對比,他們才真切感受到。
沈若雲突然出聲打斷,“那可怎麼辦?能查出來是什麼毒嗎?”
清澄淡然清澈的眸子,散著寒光,直直的看著沈若雲的眸子。沈若雲有些心虛,不經意間回避了。“查清了病因,才能對症下藥不是嗎?”
“嫡姐說得沒錯。姨娘的吃食已經檢查過,此前可有外出?”
“從皇宮回來,就沒出去過屋子。初一時,就在屋裏接受二姨娘和三姨娘的請安,沒有出去過。到晚上突然就昏迷了。”沈若雲急切地說道。
“那就查看屋子的擺件吧。”清澄淡然說道。她既然接下了這燙手山芋,就得搞清楚病因。
沈若雲仔細回想,將幾件李氏接觸過的東西一一擺放出來。
“這些都是娘親接觸過得東西,首飾,鞋子。我想想還有什麼?”沈若雲顯得有些急促,好似真的在擔心李氏的安危。
“對,還有衣服。小悅,快把夫人那日穿過的衣服都拿過來。”
那丫鬟迅速跑到衣櫃裏翻衣服,抱出兩套衣服來。
清澄瞳孔緊縮,靜靜觀察沈若雲的表情,為何她偏偏強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