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欲掙脫清澄的手,大喊道,“放開我,別管我,我要死了隨從雨去,她一個人孤苦無依。”
林氏也上前幫助清澄,按住秦氏,叫她不要亂動。“秦氏啊,你也太傻了。你要是死了,從筠那孩子回來可怎麼辦?你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可不能再不管兒子了。”
清澄趁勢也說道,“南陽邊境戰亂起,兄長浴血奮戰,心係您和從雨。若您一意孤行,自盡辭世,兄長又該何為?”
清澄聲線平穩,每個字擲地有聲,一字一言敲在秦氏的心頭。
清澄迅速給秦氏的傷口上藥止血,拿棉紗包紮好傷口。
秦氏放聲大哭,捶胸頓足,痛苦絕望,溢於言表。“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從雨她太貪心了,是我勸不住,讓她落得這般下場。”秦氏悔恨交加,心力憔悴。
“事已至此,二姨娘該想想日後如何?”清澄直指核心,秦氏如今在這沈府地位尷尬,處境艱難。
秦氏緩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一心隻盼著從筠平安歸來了,我鬥不下去了。現在從雨也死了,她沈若雲不會再對付我了。”
其實秦氏心裏比誰都清楚,看得透徹,卻是無力改變。
“二姨娘說得是,何不借此機會帶發修行,為家為國,祈福誦經,積福積德,暫避塵世?相信父親也會準予。”清澄神情認真而有肅穆,此舉可保秦氏,也可麻痹沈若雲。
秦氏神情微怔,輕輕地點頭,哀歎道,“隻能這樣了。”
照料好秦氏休息後,清澄和娘親出了房門。
林氏將清澄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你真的要秦氏出家為尼?”
清澄輕輕點頭,認真地說道,“若再留秦氏在府內,她不是自殺就是被害死。父親怎能忍受一個瘋癲苦鬧的女人?”
“男人是女人的天,也是女人的罪。我隻求你和小諾平和安樂。”林氏感概萬分,神色哀愁。
清澄趕緊安慰道,“小諾現在也可獨當一麵了,娘親放心。李氏還昏迷不醒,久臥床榻嗎?”
“嗯,沒想到我們三個各有各的境遇。”
“那府裏豈不是沒有人伺候父親?”清澄心中有數,準備一步步的瓦解父親的勢力。
這時,秋月謹慎地環顧四周,朝清澄走路,耳語道,“查到了關於沈北的消息。”
清澄將娘親送回屋裏後,就隨著秋月來到馬棚。
秋月繼續說道,“沈若雲知曉沈北是大少爺的人,前些日子命人誣陷沈北偷竊府銀,又格外開恩將沈北貶為馬夫。這明顯是在羞辱大少爺。”
“沈若雲太得意忘形了,隻要沈北沒有離開府中,一切都還來得及。”清澄需要沈北在府中充當眼線,實施計劃。
沈北見到清澄,喜形於色,不禁感歎世事無常,暗歎自己落魄到如此境地。
“二小姐,安好。”沈北不驕不躁,依然端得識禮大體。
清澄欣賞沈北這樣的性子,不抱怨不喊冤,行事穩重,張弛有度。不卑躬屈膝,刻意討好,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兄長看人的眼光不錯。
“沈管家也安好。”清澄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二小姐,可有大少爺的消息?”沈北雖身在沈府,卻也心係南陽戰場。
“前幾日,兄長給我回了一封信,從他字裏行間表露出戰場形勢不容樂觀。今日來,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準備讓二姨娘帶發修行。你意下如何?”清澄可以強調‘商量’便是對沈北最大的尊重。
“二小姐的法子很好。可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嗎?”沈北是聰明人,自然猜到了清澄的用意。
清澄微微一笑,“小諾今日要學騎術,要勞煩你幫他挑一匹駿馬,往後可馳騁沙場。”
沈北輕輕點頭,語氣莊穆,“多謝二小姐的好意,我領了。”
她們二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清澄將沈北安排給小諾,一舉兩得。小諾是沈府少爺,有小諾的提攜和看重,沈北的地位會慢慢提升。再者小諾身邊也需要沈北這樣穩重的軍師。
入夜,偌大的沈府靜謐的詭異。沈若雲備了許多禮品,前去國公府探望。有下人回報,沈若雲將留宿國公府。沈父十分高興,非常欣慰。慶幸有這麼一個出眾的嫡女,為人處事,遊刃有餘,對他的仕途大大有益。
沈父欣慰過後,心裏憋悶,府裏的三個女人瘋的瘋,病的病。他一陣煩躁,便出府尋樂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