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襄說到這裏，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媽媽，我真的好恨，好不甘心啊！”
看得孟芳澤是又心疼又憤怒，咬牙說道：“媽媽心裏的恨和不甘隻會比你更多，但你放心，媽媽一定會把本就該屬於我們母女兩個的東西，加倍討回來的，那對老不死的，害了我們母女一輩子，我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一個人若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她難道就想投胎到一個舞女肚子裏，連自己的爸爸是誰都不知道？她難道就想從小混跡於那在旁人看來不三不四的地方？她難道就想靠著自己媽媽賺的所謂“不幹淨的錢”來過活嗎？
一個除了身體，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的女人要帶著一個孩子活下去，當中到底有多艱難、有多困苦，旁人又怎麼可能知道！
可就算如此，她也確信自己從心到身都是出淤泥而不染，言老太婆那個老不死的憑什麼看不起她，憑什麼那樣對她？換了她處在她媽媽的位置，指不定比她媽媽還要不堪！
孟芳澤現在想到當年言老太太給她的屈辱，都還恨得牙癢癢。
又忍不住懊惱，自己當年為什麼要去夜總會駐唱兼賣酒呢？就算媽媽早賺不到錢，後來又病得很重，她們坐吃山空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她也可以用別的辦法來賺錢，隻不過賺得要少些，也會苦些累些而已。
但那樣老不死的便不能以此來攻擊她，說她‘髒’，說她‘不配進言家的門’了！
問題是，她如果不去夜總會，也遇不上言連愷，也沒機會將他迷得神魂顛倒，過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好日子了……
孟芳澤忙一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甩出了腦海。
就見女兒哭得更傷心了，嘴裏還喃喃說著：“之前媽媽也這樣說，一直這樣說，可我們都忍這麼多年了，情況反而更糟糕了。爺爺奶奶現在厭惡我跟厭惡什麼似的，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麼對我，他們看起來又三五年之內都死不了，可三五年後，言沐肯定已經大權獨握，把言氏死死捏在手心了，到時候就算媽媽成了言太太，又還有什麼用？難道你還真以為，我們真指望得上爸爸不成？”
孟芳澤咬牙，“我當然知道指望不上你爸爸，他但凡有那麼一點用，我們母女也不用委屈這麼多年！可這事兒也的確急不來，本來我們的計劃也是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如今計劃被打亂，隻能從頭再來。好在言沐就是一朵養在溫室裏的嬌花，就算現在讓她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隻要你耐心去哄她，還是有很大可能哄住她的，等哄住她以後，我們再進行我們的第二步計劃，讓她染上……到時候想戒掉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她絕對受不了那個折磨！那隻要她廢了，老不死的就算再厭惡我們母女，也隻能轉而栽培你了，除非他們舍得將那麼大的家業，白白便宜外人！”
言襄擦了淚，抽泣一聲，啞聲說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一邊查清楚這次到底是誰在陷害我們，好挽回爸爸的心，一邊哄好言沐，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媽媽你放心，多的時間我都忍過來了，沒道理眼看就要勝利了，反而忍不了了，百忍成鋼，吃得苦中苦，才能成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