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襄卻忽然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浴巾,繼續哭道:“廷深哥,我真的很愛你,已經愛了十幾年了,我也不是想跟沐沐爭你的愛,我知道我爭不過她,我也沒那個資格跟她去爭,可爺爺奶奶給我選了一門婚事,可能下個月,我就要嫁到b市去,給人當現成的後媽了,我知道爺爺奶奶生我的氣,所以沒想過反抗他們,隻要能為言氏好,我別說婚姻了,命都可以不要的。可我、可我不想把一個女孩兒最寶貴的第一次,給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甚至連見都沒見過的人……廷深哥,求你就要了我吧,那樣我後半輩子隻靠著今晚的美好回憶,就能有勇氣支撐下去了,廷深哥,求求你了……”
言襄是真的傷心,真的委屈。
一樣都是親孫女,卻天上地下兩個待遇,言沐就是風光無限的集團繼承人,她卻隻能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給人當後媽去,本來言老爺子言老太太對她就不算疼愛,他們的心尖子從來都是言沐,所以他們這麼絕情,還不是最讓言襄難以忍受的。
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言連愷這些日子對她的冷淡,她是什麼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也沒用,孟芳澤求他去她那裏,他也一直不肯去,電話也不接,消息也不回,連言襄因為婚事的事,哭到他麵前,他也隻是冷冷的一句:“當初你們既然敢做,就要承擔任何後果的準備。”
言襄從小是真被言連愷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隻言連愷不敢做得太明顯,讓人看出來了而已,可父女之間私下的情分和默契,言襄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
她也一直都以為,言連愷是這世上最疼愛她的人,甚至比孟芳澤都要疼愛。
可惜現在看來,他最愛的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所以不用刻意渲染誇張,隻要一想到言連愷的絕情,想到今晚上如果不能成功,便隻能去給人當後媽,這輩子與靳廷深也注定再不會有任何可能性,已足夠言襄哭得肝腸寸斷,見者傷心了。
靳廷深的心到底不是鐵打的,見言襄哭得這麼慘,還有至少一半是為他哭的,多少忍不住有幾分心軟了。
一把扯了被子蓋到她身上後,才強忍頭痛沉聲說道:“可我並不愛你,所以不能也不會占你的便宜,你還是回去好好跟言爺爺言奶奶談談,讓他們改變主意吧,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沒有包辦婚姻了,商業聯姻對言氏來說,應該也是有當然最好,沒有也沒什麼影響,你隻要好好跟他們說,我相信他們會……”
話沒說完,言襄已激動的打斷了他:“他們不會的,他們都恨透了我,覺得我和我媽媽欺騙了他們這麼多年,還讓言家丟了那麼大的臉,在他們心裏,早已經判了我死刑了。”
“可我當初進言家時才五歲,知道什麼?都是爸爸媽媽讓我說什麼做什麼,我就說什麼做什麼,哪怕再也不能跟媽媽在一起了,也不敢哭……等我大了些,終於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時,卻也不敢再開口了……可廷深哥你說,我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