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子道:“這個柳耆卿啊!我喜歡。仕途上的不幸,反倒使他活得真實率真,藝術天賦所以才在詞賦的創作上得到了縱情發揮。剛才你高聲朗誦的那一段是他的大作嗎?”
鳴公子道:“正是。他在一個秋天裏,大概是比現在稍晚的季節吧,到了東南沿海一個叫錢塘的地方,有事求見錢塘長官,因見到當地物華天寶、商市繁榮、荷香十裏、垂柳跨橋的,心中感慨,就一口氣寫下了這首佳作。”
“好詞!”玄明子連連讚歎,“我覺得就象是專為這‘縹緲峰’下的‘仙女湖’、以及山前的奈何城寫的,隻不過詞中之景比這寂靜的‘仙女湖’繁鬧歡快了許多,但也更增添了溫溫的人間煙火味。”
鳴公子道:“師兄所言極是,在三十年前青陽山妙門峰沒有封山閉門之時,‘仙女湖’也是如此溫美的,我當時把這首詞抄錄在湖岸的一塊石碑上,隻在前麵改了一下地名,這東海郡和奈何城附近的人們就爭相傳誦,還說此作為青陽山的道仙所寫,給記到了我的名下了。其實我哪有如此飛揚的文彩啊?剛才我口誦的隻是半闋詞,前麵還有半闋,是這樣寫得:‘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
兩人象相交了幾十年的知己老友,隻覺腹中自有千言萬語,如泉湧瀑流,滔滔不絕,以至於玄明子暫時忘卻了此行的目的和心中的煩惱焦急,鳴公子也拋掉了最近紛亂的心緒,特別是白素琪舍身救己而給自己帶來的心神變化、和白素琪欲拜師學藝而帶來的種種煩擾。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之間,走過了一座白玉單拱橋,踏過百丈長堤,穿過紅色的湖心亭,又走過一段長堤,最後跨過一座白玉九孔橋,到達了地勢高隆的彼岸。這時回望長堤,覺得銀白的長堤真如這片青湖荷塘的纖腰細帶,那白色的拱橋和紅色的亭謝,則如同白玉紅珠點綴在腰帶上,格外得精巧奪目。而那遠去的妙門青岩,則象仙女的玉掌十指並立,環扣在青陽山胸前的青荷玉塘上。
鳴公子道:“再往前,穿過‘百花園’和‘百合穀’,就可以攀登‘縹緲峰’了。不知師兄是想慢慢地觀賞這沿途的好山好景呢?還是想禦劍直飛‘穀神宮’?”
玄明子這才神思返回現實,肅然道:“我這次急急趕來青陽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緊急麵見玄極子掌門的,詳情我過會再跟師弟細聊,我們還是禦劍直飛吧!”
鳴公子道:“好!”話音未落,拔出離陌刀擲於空中,人跟著就騰空而起,躍身立在了刀刃之上,隻見銀芒一閃,人已飛出數十丈。
玄明子也拔出紫微七星寶劍,紅光一閃,一道紅芒破空而出,劍飛人追,瞬間消逝在碧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