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她把青田和父親叫到一起,當著青田的麵說,青田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他的話,她也不會如此活蹦亂跳地活在這兒了。玄明子急忙道謝,青田則連說應該應該。然後她就帶著這兩個她最心愛的男人,一起爬山賞景去了。快到中午時,玄明子說自己累了,就獨自回穀神宮去休息,把時間留給了兩個年輕人。
清巧和青田靜靜地坐在縹緲峰突兀的青岩上,眺望著遠方雲海中若隱若現的山峰。
“青田師兄,你想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嗎?”清巧輕輕地問。
“想啊。”青田輕輕地說。
今天一早,他發現清巧憔悴了許多,眼睛也有點紅腫,但當著玄明子道長的麵,他也不太好問。
“那得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話門一打開,清巧就如長溪出山,滔滔不絕地敘說起來。
……
“青田師兄,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我爹來到這兒之後,剛剛揭開的真實身世,和這些天背後發生的故事。”清巧幽幽地說。
“你有何打算?”聽她敘說了快兩個時辰了,青田已從最初的震驚中漸漸恢複了過來。
“我還有選擇嗎?”清巧反問道。
“西天高原,冰川雪地,隻是要苦了你了。”青田痛惜地說。
“你不苦嗎?”她睜著那雙幽亮如秋晨露珠的眼睛,凝視著他問。
他急忙別過頭去,躲開她的雙眸,望著那浮動的雲海,道:“我何苦之有?這青陽山上冬暖夏涼,挺好的。”
“我心裏苦。”她幽歎道。
“我心裏也苦啊!”青田苦笑了一下,輕聲道。
“師兄,你說老天為什麼讓我們這麼晚才相識呢?”
“不晚啊!你年方二八一十六,我也不過十七歲。”
“可我就要走了啊!”
“我知道!”
“我六十年都回不來了!”
“我等你六十年。”
“也許我永遠回不來了呢?”
“我就一直在這青陽山上,等你。”
“師兄……”清巧聲音哽咽,眼淚婆娑,如玉珠般滾滾而落。
青田摟過她抽動的肩膀,輕聲道:“聽說修真者成仙成神以後,能夠長生。你我分別在東西兩方修真悟道,總會長生,總能相見的。”
清巧泣道:“神仙之謂,都是傳說,都是浮雲,你可曾見到身邊之人,有誰成仙成神之後,又回來了?”
青田道:“我青陽派的傳世經典《青陽修真秘典》中明明載有‘八階成仙,九階化神’,為何輕言不能呢?你們紫陽派就沒有類似的典籍記載長生之道嗎?”
清巧道:“也有。”
青田道:“我們倆以後雖然天隔一方,但我們可以相互遙望著,一起悟道修真,一起長生。”
清巧道:“這麼說,我們還會有未來和希望?”
青田道:“當然有啊!修真之道,重在恒,要在悟;恒久方能積蓄,悟道則會升華。你我雖為凡夫俗子,可是若一心向道,不辭辛苦,持之一恒,身後又有著紫陽青陽兩大修真聖派,何愁不能參破生死?氣貫長空呢?”
清巧道:“師兄既然有如此恒心,我定當有磐石蒲葦堅韌之誌,以報師兄。”
青田乃輕撫其秀發輕聲哼唱起歌來:
“上邪!我欲與妹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生同眠,死同穴。天地合,不可與汝絕……”
清巧偎在她懷中高聲相和:
“上邪!我欲與君相攜,長命無絕衰。山長青,江水不竭。江湖飄飄,伴日月。生同衾,死同囊。天地合,不可與君絕……”
兩個年輕人手相執、身相偎、心相依、情相許。兩人反複唱和,聲音越唱越大,氣勢如虹波湧起,向四周激蕩著。隻見遠方雲海浮蕩,群峰搖曳;但聞周圍鬆濤陣陣,鳳鳥和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