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巫棄狼養這一元生劫之後,小棄生就順風順水地成長起來。
六個月能扶著桌凳站立,九個月能蹣跚行走,不到一歲就能學話說話了。兩歲的時候阿母教它聽音辯律,三歲的時候祖父教他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卦識字,四歲了父親教他翻跟頭和搏擊野獸的基本動作,五歲了幫著母親采摘紡絲,六歲了跟著父親結網捕魚,七歲時就長成了一個超越尋常的少年。
小棄生七歲的這一年春天,部落聯盟裏來了一位陌生的先生,一個從南方來的、穿著打扮與周圍氏族部落完全不一樣的陌生人。萬頃坡是白天帶著眾人在田裏耕田犁地時聽說的,就很想回去認識認識。
由於二、三百年的國泰民安,整個大華國人丁興旺,這附近的部落也一樣,比起二十年前他被推選為氏族長時,人口又翻了一倍了。但山還是那些山,水還是那些水,能開墾能耕種的土地也都開墾的差不多了,人口還再繼續增長,再加上幽魔族人不斷地搔撓,如何增加吃的用的呢?所以這些年來,凡是從南方來的過路人,他都熱心結交,他想更多地了解外麵的世界,特別是中原地區的發達情況。但他忙得不亦樂乎,一時還真難以脫身回去,春播一粟兮,秋收萬顆米,節氣不等人啊,得抓緊這幾天耕種。正好到了中午,族裏幾個女人來送午飯,他就吩咐妻子嬌寶留一留這位外地的先生,待他晚上回去認識認識。
“放心吧,他正在部落裏與棄生玩呢,棄生玩的可開心了,我看他今天沒有走的意思。”
“那太好了,他們玩什麼呢?”
“玩劍呢,那客人佩帶了一柄長劍,兩人玩的可好了。”
日落十分,耕種歸來,萬頃坡見到了這位陌生人。
真是一位別具一格的先生!看似一位中年人,麵白目亮的,佩了柄長劍,年齡看不太準。一件灰藍色的長袍上點綴著些形如雲朵的白色圖案,遠遠看去猶如藍天白雲的尺幅截圖。一雙眼睛幽亮幽亮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靈光。鼻下各向兩邊橫長著兩道長長的硬胡須,下巴上卻是胡須淡抹。身骨矯健但不粗壯,舉止文雅但不失豪爽,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白天淨忙農活了,沒來得及恭迎和招待客人,還請您原諒。”
“民以食為天,節季不等人,盟長大人您親自下地從事稼穡,忙的可都是大事啊。再說了,尊夫人待人淳樸,使我有賓至如歸之感啊!”
“阿爹去粟田部落估計是回不來了,咱們開飯吧。”妻子嬌寶說。
晚飯嬌寶早就做好了。兩個大人、三個孩子和一位客人,坐下準備用餐。
“這是我們秋天釀的楮實山果酒。”萬頃坡抱出一個陶製酒壇和三個陶杯。“請尊客嚐嚐。”
“鄙人不飲酒,謝謝盟長大人。”
“楮實山果酒,沒有度數的,而且健脾開胃,清熱利濕。先生嚐嚐吧?”
萬頃坡說著就給客人斟上一杯,接著又給妻子和自己各倒上一杯。
三個孩子開始匆匆吃飯,三個大人邊喝邊聊。
“請問尊客來自哪裏?又要去哪裏啊?”
“鄙人東方斐,來自東海之濱,東泰山汶汶水姬姓東方氏。但並不在那邊定居,主要是平日裏喜歡修真悟道,且習醫好武,所以這些年也是居無定所。”
“能否請尊客在鄙族小住幾天?我最佩服您這樣的人,也好借機向您討教討教各地的見識經聞。”
“萬大人太客氣了,聽說您十六歲就被推選為氏族長,十年又被周圍六大氏族部落推舉為部落聯盟長。打獵捕魚,個個擅長,耕種稼穡,樣樣精通,什麼沒見識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