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老人一哆嗦,手中的白子居然啪嗒一聲落在棋盤上,將白子以後的活路都給堵斷了,青袍老人頓時驚的“啊”了一聲,心急如焚大汗淋漓。
紅袍老人卻是哈哈大笑,連忙落下一字:“你分寸全無,反將自己生路堵斷,已經是輸了。”
青袍老人無話可說,滿臉苦澀慌亂,像他們這種層次的人物,自然落子無悔,哪怕是意外落下也是一樣的。
紅袍老人勸道:“師弟,下一步你還走不走?還是說要就此認輸?你還是認輸吧,南北兩脈大統一事關始終山千古基業,你又豈能當這個罪人?”
青袍老人不做回答,直勾勾死死盯著棋局,要從滿盤珍瓏中尋出一條活路來,整整看了半個時辰,已然是生路全無必輸局麵,恨的滿麵通紅嘴角溢出血絲。
李笛不忍青袍老人的慘狀,也不忍那根被他割下的腳趾頭,覺得青袍老人隨時會因這一局的勝負而嘔血數升一命歸西,便開口讚道:“白子高明,下到此勝局已定,是黑子輸了。”
青袍老人一怔,紅袍老人怒道:“你小子懂不懂下棋,甚麼叫黑子輸了?分明是白子生路斷絕,黃口孺子胡說八道!”
這是李笛在此觀棋一下午,二老第一次與他說話。
李笛道:“我沒胡說,我下棋很厲害的,確實是白子贏黑子輸。”
青袍老人苦笑連連,不理會李笛的話語,隻要懂得下棋的人看到這局麵,都會知道是白子必輸無疑。
紅袍老人冷笑道:“那請小兄弟給我指一指,白子接下來要下在哪裏才會贏?”
李笛道:“‘去’位五路。”
見李笛真個說出落子方位來,紅袍老人便朝“去”位五路看去,頓時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要往那裏下就是自殺啦,我還沒殺你你到是急著自殺,談甚麼能贏我?”
青袍老人心下稍一琢磨,臉上的表情愈加苦澀,隻要稍明棋理的人,都明白李笛方才所指示的落子方位是自殺之舉,猶如兩軍對壘,一方造圍卻舉劍自刎橫刀飲恨,荒謬的一塌糊塗!
李笛道:“老人家,如果你想贏的話就相信我,下一步走‘去’位五路。”
青袍老人猶豫一會兒,覺得反正這也是必輸之局,就按這黃口孺子說的走又何妨?已沒有再壞的結局了,白子依言落下。
白子自殺一大塊。
紅袍老人下子再殺他一步,似笑非笑道:“師弟,你怎真的與這小子胡鬧?看來你果然是放棄了,我便由他指示你下又如何?”
李笛道:“‘去’位六九路。”
紅袍老人不假思索攻殺一子,道:“胡鬧,胡鬧。”
李笛道:“‘平’位七路。”
紅袍老人落子窮殺不舍,剛想再嘲諷兩句,突然間卻是“咦”了一聲,臉上流露出驚詫神色,回顧一番局麵,恍然大悟,原來李笛最先指示的那一步雖是自殺一大塊,但也解放了一大塊局勢,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使得白子全局不至於束手束腳顧此失彼,可以放開手腳破釜沉舟與黑子再拚死搏殺上一回,仿佛兩個高手過招,一方卻身受重傷臨死反撲,欲殘血反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