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女劍小女孩一般單純的世界觀裏,能被她父親引以為知己好友的長輩叔叔,肯定是一個好人,更何況梁宇從前待越女劍十分和藹親善,總會給她送來稀奇玩意當作禮物。
此時在冰塊中發現梁宇師叔的遺體,越女劍自然驚怒不已!
李笛的神情起先是不可思議的,隨即轉變為凝重,他本以為他是被骨煞宗弟子轉移牢房關押在此,現在卻覺得事情似乎並非這樣,他曾聽越啟德說過,梁宇師叔雖是一名散修,但為人仗義豪爽,在仙海上闖出偌大一片好名聲。
而就是梁宇師叔這樣的英雄豪傑,怎麼可能會被殺死在骨煞宗牢房裏?就連屍體都被凍封在寒冰中,不得安葬。
其中的緣由詳情,堪稱細思極恐,李笛甚至從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心裏隱隱恐懼發毛。
越女劍倒沒想太多,她隻是痛恨憤怒,道:“等大師兄把我們救出去後,我一定要把梁宇師叔的事情告訴爹,必須要骨煞宗給出交代,給梁宇師叔償命!”
“噠,噠,噠。”
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忽然從後方傳來,隨即聽見一道聲音譏笑道:“別說是你大師兄了,就算是越啟德本人,也萬萬不能將你們救出去。”
這聲音落入耳中,異常幹澀嘶啞,似乎那說話的人在刻意壓抑嗓子。
李笛瞪大眼睛,身體發顫,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的,一點一點扭轉脖子,回首看去,見一位渾身籠罩在黑袍裏的神秘人踏冰而來。
越女劍也看到了他,怒聲質問道:“你是何人?梁宇師叔就是被你殺害的麼!”
李笛唯恐師妹被神秘人傷害,忙拉住越女劍,搶先一步擋在她麵前,對神秘人謹慎道:“是前輩將我們帶到這裏的麼,我們與前輩素不相識,不知前輩意欲何為?”
若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話,李笛跟這神秘人說話的口吻絕不會這麼客氣,定然要為梁宇師叔的死因好好質問個明白,但此時越女劍也在這裏,李笛第一要做的是保護好師妹。
神秘人嘶嘶輕笑,道:“還是你小子說話識相,我先給你說明一下情況罷。”
“你現在所處的這片寒冰之地,是骨煞宗極其隱蔽的洞天福地,全宗上下包括煞無極在內,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這裏,外麵布置了好幾座陣法,所以我才說,就算是越啟德也不能救出你們,他就連找都找不到這裏來。”
“那些冰塊裏所隱藏的秘密,你們也都知道了,曾經一共有三百二十七個人死在這裏,你們先前嘴裏的梁宇隻是其中一個而已,甚至比梁宇名頭再大十倍的人也被冰葬於此,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我都不會放他們活著離開,從無例外。”
李笛心頭一凜,不禁暗想:“這狗賊若是要殺我和師妹,就不會跟我講這麼多話了,必定另有圖謀。”
果然,神秘人轉折道:“之所以沒有過例外,是因為我沒有給過別人機會,但我這次願意給你們機會,能不能破我的例全看你們怎麼做聽不聽話了。”
嘶啞的聲音中,帶著貓戲耗子般的奚落,越女劍雖然年紀輕輕,但性子與李笛相似,同是剛烈之輩,怎會聽從別人脅逼?當即雙腳一蹬高高躍起,從李笛身後跳出來,迎麵就朝神秘人打出一記泰山落殤掌,喝道:“誰要你給機會了,看掌!”
越女劍突然出手,李笛來不及阻止她,卻見神秘人定定站著無動於衷,直到越女劍的手掌快要拍落到他頭頂時,神秘人才不屑冷笑道:“不知死活。”
身形微微晃動,神秘人便錯過了越女劍的掌攻,同時左手中指神出鬼沒般的抵在越女劍小腹上,發力一送,越女劍便痛叫一聲摔在地上,痛苦的縮成一團,嘴中嘔出鮮血。
“師妹!”
李笛魂都給嚇飛了,情急之中竟是踏出腦海裏記載的嶄新融合出的那道雷霆軌跡的公式,身化電光“嗖”的閃過,眨眼間就來到越女劍麵前,神秘人目睹這一幕後,籠罩在黑袍下麵的身體不明顯的震顫了一下。
李笛伸手抱住越女劍,看著她嘴角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跡,心如刀割一般,怒目瞪向神秘人。
越女劍目光黯淡,虛弱道:“小…小笛子,我們運氣不好,這次遇到了一個厲害的壞人,本來約好了以後要帶你行走仙海,把大師兄曾經走過的足跡再踏一遍……怕是,沒有那個以後了……”
說完後,越女劍慢慢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