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下)(1 / 3)

酈家大公子酈清琅一大早接到好友的帖子, 邀他去聚賢樓吃酒, 騎馬到了那裏等了半晌, 才得到對方的消息, 說是有事耽擱來不成了, 清琅覺得一個人坐著也無趣, 正出了雅間準備去郊外走馬, 一扭頭便看見獨自坐在角落裏自斟自飲的鄞炘。

清琅與鄞炘關係不錯,知道這個人最是正經,除了做事應酬, 鮮少來這種喧鬧場所,就朝著他走了過去,在桌子對麵坐下。“這是怎麼了, 怎的一個人喝悶酒?”

鄞炘已喝到微醺, 抬起頭來看見是清琅,伸手又去取酒壺, “心情不暢快, 一醉解千愁。”

清琅壓住他的手, 勸道, “傷才好些, 少喝點。”

鄞炘痛苦道, “心中苦悶無法疏解,我現在除了醉,還有什麼法子?”

“這究竟是怎麼了?被陛下訓斥了?陛下信任你, 自然要求高些, 你以前也經曆過不少次了,怎麼還像初出茅廬那般脆弱?”

酒氣上腦,鄞炘有些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若真是陛下的緣故倒也好了。”過了一會兒又抬起來頭看清琅,大著舌頭口齒不清地問,“若你心悅一個人,對方卻不理睬你,你該如何?”

原來這小子是為情所困啊!清琅頓時來了精神,不顧對方滿身酒氣,湊過去問,“是哪家姑娘?”

“哪家姑娘又有什麼要緊,她不中意我,與家族門楣無關的。”

清琅給他出主意,“近來不是有本書?上頭寫了好些個法子,你怎麼不弄一本來學著試一試?”

“能試的全都試過一遍了,送禮物,送花,設計偶遇,英雄救美,全都不起作用,反而適得其反,現在她看見我掉頭就走,還不如一開始那樣,雖然冷冰冰的,至少還能說得上幾句話。”鄞炘把臉埋進胳膊裏,“現在我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要不然直接上門提親吧,隻要她父母答應,想來她不想嫁也是得嫁的。”

“我不是沒想過,隻是這實在是下下之策,一來她的家人從來慣著她隻聽她的意願,二來,就算我強娶了,她越發恨我,不想見我,於她於我,又有什麼樂趣可言?”

清琅拍拍他的肩膀,“感情之事急不得,想要得到一顆心需得慢慢來,從長計議。你得弄清她的喜好,脾性,各種各樣的習慣,順著她的心意,慢慢讓她記住你,心悅你才行。”

鄞炘聽了這話,恢複了一些清醒,“你怎麼說的如此頭頭是道?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你也是深諳此道的人。”

清琅歎了口氣,“我與你可謂同病相憐,你喜歡的人這輩子還有在一起的可能,而我卻是如何也不行的。”

“怎麼?”鄞炘打起精神,“難不成你喜歡上了長公主?”

清琅語噎,“你在想什麼呐!”

“也對,長公主才八歲。”鄞炘點頭,“我看你也不像那種人。”

清琅沒好氣回了一句,“不用看也知道不是。”

“那你怎麼說什麼沒有機會在一起?瞞的好緊,我們一個也不知道。”

“我的事說起來複雜,不提也罷,且先好好想想你的事。你們是怎麼認識,你又是怎麼喜歡上她的?”

鄞炘斜覷清琅一眼,“問這個做什麼?”

“知道了起因經過,我也好給你出主意不是?”

“她救過我一回。”鄞炘歎道,“年節後母親設宴請了她母親過來府中做客,她也一同跟了來,遇見了,就說了一些話。本來這樣接近她隻是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後來,後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鮮少動情的人更容易癡情。”清琅如斯道。“我們兩個算是同輩人中最例外的,年過雙十不曾成家。我還有個由頭,你呢,你家裏竟也不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