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酈清妍將眼睛掀起一條縫, 看了眼床沿邊坐著的人, 又閉上眼睛, “嗯。”
“睡了一下午, 還能睡得著?”抬手將她身上有些淩亂的薄毯理了理, 看著懶洋洋躺著連眼睛也懶得睜開, 對自己毫不設防的人, 手不自覺摸到她臉頰上。
酈清妍朝裏翻了個身,露出後背,順便躲開棲月的手。“去哪裏了?”
“一點私事。”
酈清妍沒好氣地說, “真希望是皇上派來追你的人,以死相逼,讓你不得不回去。”
棲月悶笑, “那你還真不了解我, 就算小曒親自上陣,我也不會回去。”
帶著驚訝將上半身抬起一點, 回頭問, “為何?”
“因為小曒的重要性遠不及你。”
酈清妍啞然, 又躺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 見色忘友。”
棲月無聲地挑起她散在枕頭上的一縷發絲,握在手心,緩緩磨蹭, 觸感微涼, 很舒服。“見色忘友這個詞用的不對,你在我見過的女人中,實在算不上絕色。”
酈清妍磨了磨牙,“那你追那些絕色去啊,纏著我做什麼?寧王殿下真是閑到隻能靠欺負我等螻蟻打發時間的地步了?”
“本王不是那等隻重外表的庸俗之人,何況,欺負你的確挺有意思。”
“棲月,你還要不要臉?”
棲月露出欠扁的笑容,“沒有臉,本王依舊是世間第一美男子。”
酈清妍泄氣,實在不想再理他。
床榻巨大,她睡的很靠裏,空出外頭一大截空間,床板發出沉悶的一聲,是棲月躺了上來。他是平躺的姿勢,和酈清妍中間隔了將近一尺的空隙,兩人連衣料都沒有觸碰,相安無事地安靜躺著。似乎從他上船起,之前各種大膽非禮的舉動都戒了,最親密的,不過趁她不注意時,伺機抱一抱,而這種摟抱也經常因為酈清妍的反應太過敏捷,而無法得手。
不過這些都是在酈清妍清醒時候的反應,至於在她睡熟後發生過什麼,則隻有棲月一人清楚了。
酈清妍沒有把他趕下床,讓棲月很意外,難道是心疼他夜夜睡窗邊那張美人榻,今夜格外開恩一回?不過棲月覺得更大的可能是這個人手裏已經捏了冰錐,隻要他再靠近一分,就把他紮成篩子。
約好似的,兩人都不說話,寧靜催人入眠,尤其是一直想靠近的人就在身邊,棲月不敢翻身朝向她,隻扭頭看著,雖然隻能看到一個一動不動的後腦勺,卻揚起溫和的笑來。朝裏的左手下是她灑在床上的發絲,輕輕抓起來,仿佛已經將她捧在手心,胸腔都變得鼓囊囊的,洋溢著甜絲絲的味道,身體和精神都舒緩下來,如此平和。
她在身邊,就是心安。
以為已經睡著的人突然開口說話,“棲月。”
“嗯?”聲音輕輕的,怕她隻是夢囈,反而吵醒了她的夢。想到她的夢裏有他,就止不住開心起來。
“為什麼每個人見了我都說我憔悴了?我真的瘦的很厲害嗎?”
原來不是做夢,這人真沒睡著,不過棲月沒有失望。
“是的,瘦了很多。那幫小子太不懂憐香惜玉,對你太苛刻了。”
“我覺得,其實最主要原因,是你經常搶了我那份吃的。”
“……”
“我要是餓死了,你會不會就走了?”
“在把你養胖之前,我不會走。”
酈清妍陡地翻過身來,捏著自己鼓成小包子的腮幫,“你看,胖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棲月笑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的……”想了想,找了一個合適的詞語,“可愛。”
忍耐到了極限,終於伸手向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好像上麵長了兩隻毛絨絨的耳朵似的。每一次觸碰她的感覺都好到無以複加,就算真被紮成篩子他也認了。真懷念那個什麼都不會,軟綿綿的任由他搓圓捏扁的她。
酈清妍的臉在他漆黑的眸子的注視下,一點點紅起來,她這麼大一個人,被人說可愛,真是羞得要從棺材板裏跳出來了。可是看在棲月眼中,完全是一隻流落街頭的小動物,被溫柔的新主人撿到,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寵愛的忐忑和羞怯。
棲月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在她頭頂揉著的大掌突然勾住後腦,將她一帶,同時棲月抬起了上半身,俊臉迅速放大。酈清妍還在眼花之際,大腦因為唇上溫熱的觸感炸得蒙掉。
顧慮到很多東西,棲月不敢加深這個吻,濕軟的舌舔了舔對方飽滿鮮嫩的唇,將其舔得晶瑩發亮,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迅速退開了。退開之後趕緊推卸責任,“不能怪我,是你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