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陣不耐煩:“叫你滾,趕緊滾!你再不滾,就叫人轟你走,你信不信?”
九歌耐心告罄,麵前這人在浪費她的時間!
倏然之間!
一把冰冷的刀尖,抵在鬥奴閣人員的脖子上,那人脖子一涼,耳畔傳來幽冷的聲音:
“叫你登記,你就登記!再不登記,就割了你的腦袋,你信不信?”
那個“信”字剛剛落地,那人隻覺得脖子上一陣割裂的疼,頓時明白,這戴著麵具的丫頭,是真的敢殺人。
“我……”
他正左右為難,正在這時候。
一陣腳步聲響起。
“這位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九歌循音望去,一個精瘦卻矍鑠的白胡老頭,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姑娘,老叟千裏祈,是這邊的主事。”老頭笑嗬嗬地摸著胡須:“阿虜招待不周,姑娘受了委屈。
可否和老叟說說,阿虜做了什麼,讓姑娘大動幹戈?”
他說話十分客套,但卻伸出一隻食指,壓在了九歌的匕首之上,輕輕一彈,竟想把匕首給打開。
九歌眼中精光一閃,手下動作飛快,千裏祈的那一彈,將匕首彈得動搖,她順勢而為,握著匕首的指尖也是一彈,兩力對衝,匕首飛向半空,一陣寒光閃過,千裏祈隨意掃了一眼半空中的匕首,忽然目及匕首上的小字,麵色急變!
蒼老的手爪,似有急不可耐之勢,直朝半空抓去!
一隻纖細手臂,斜刺裏而來,快他一步,穩穩一抓,便把那匕首抓下,九歌牢牢握住了匕首,抬眸掃那名喚千裏祈的老叟,星星點點,清眸閃爍冷芒:
“想奪我的化雲?”
那稚嫩嗓音裏,似有勾魂的煞氣,冷笑間道:“鬥奴閣也要幹這偷雞摸狗的勾當嗎?”
千裏祈老謀深算:“好刀器,它叫‘化雲’?姑娘從哪兒得來,老叟出雙倍的價錢購買。”
“不賣。”九歌不做多想,一口回絕。
千裏祈低下了腦袋,似在思考。
忽然抬頭:“姑娘來鬥奴閣做什麼?”
“這話有趣,來你鬥奴閣,當然是鬥奴。”
“鬥奴?可以!姑娘的奴呢?”
千裏祈一邊問,心裏卻在盤算這那把“化雲”。
“就站在你麵前。”
九歌麵無表情道。
千裏祈聞言,眉心一跳,急問:“你自己要上鬥奴場?”邊說,手指向正中央的圓形鬥奴台。
少有這樣的人!
在鬥奴閣,奴隸不是人,和那些獸類一樣。
竟然有人自己要求去鬥奴台中比鬥!
千裏祈充滿褶子的臉上,凝重了起來,“姑娘想清楚了嗎?”他怕對方不明白自己做了何等蠢傻的決定,老眼餘光掃到那把“化雲”,更不知麵前這人和“化雲”的關係,猶豫一下,便做決定,有心提醒。
幹癟的嘴唇微動:
“奴隸,不是人。”奴隸,不是人,身份低賤,你可還要堅持上鬥奴台?
“登記吧。”
聞言,千裏祈多看了對麵那少女一眼,“好!阿虜,幫她登記!”
阿虜額頭上冷汗淋漓:“姑娘姓名?”
“傲邪。”
……
九歌被領到一扇拱形木門後麵,阿虜最後問:“傲邪姑娘,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必了。”她來,就沒有打算後退,此刻,就更不會後退了!
吱嘎~
陳舊的木門,在她的麵前,敞開來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傲邪姑娘,一旦雙腳進了門內,再也沒有回頭路,鬥奴台上,九死一生,活下來的隻有一方。”
九歌眉頭都不動一下,當她一隻腳跨進木門的時候,
地麵突然一顫,前麵的空氣在顫動,如同多了一個流動的空氣牆麵,那流動的無形牆麵之上,憑空浮現暗紅的字:
回頭有岸!
一隻腳在門內,一隻腳在門外,她抬起另一隻腳,決然地跨進了門內,豔紅的唇瓣,開闔:
“回頭無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