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見小丫頭

一九九七年的八月底,16歲的許諾在父親的陪同下踏進了a市的師大附中高中部的校門。綠草如茵,繁花似錦的美麗校園讓許諾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所學校,興衝衝地隨父親到教務處報到,然後便是去寢室整理床鋪和生活用品。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個個活潑開朗,互通了姓名後很快便熟稔起來,三倆成群地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起了天。

同學小蘭一直在靜靜地觀察著許諾的父親,看他幫著許諾一絲不苟地整理內務,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許諾,你在家裏也是爸爸幫你整理內務嗎?”

許諾點了點頭。

“你不會整理嗎?”小貞插進話來,她又點了點頭表示不會。

“你爸爸對你好好喔!我爸都是讓我一個人自己弄,他隻在旁邊偶爾指導一下,不像你爸爸,什麼都幫你弄得好好的。你真是太幸福啦!”小蘭一臉的羨慕。

“就是,就是,我媽動不動還說,你這麼大個姑娘連內務都不會弄,將來要怎麼嫁人?我才多大呀,她就想得那麼遠了!太可笑了。”班頭也加入談話中,很快交談內容便成了對父母聲討的話題。

時間很快便到了下午四點,離父親返程的發車時間還剩下不到半小時,許諾心裏卻突然有點舍不得父親那麼早和自己分別,於是提出送父親去車站的請求。父親拗不過她的請求,隻好答應下來。

許諾牽著父親的手,一路上和父親有說有笑,很快便來到車站。車站出入口旁邊有一間零食便利店,許諾拉著父親的手晃著:“老爸,以後你都不能經常給我買零食了,我要想吃怎麼辦呀?”父親一抬頭便看到了店名,知道自己的小丫頭饞了,於是笑了笑,拉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老爸,這兒有賣新出品的話梅和薯片呢!”許諾拿起兩包零食笑得一臉燦爛地對父親說。

父親拿過來看了看日期,一樣五包地放入購物籃內:“還有哪些是你想吃的?”父親寵溺地問著。

“我想吃的都可以嗎?”她興奮地問,得到父親的首肯後便各種零食橫掃一通,這才心滿意足地和父親一起去結賬。

許諾從小就是零食大王,可以一天不吃飯,可是零食卻是一天都沒斷過的,尤其喜歡話梅類,於是得了母親給她起的一個綽號——“話梅司令”。後來零食吃太多了,出現了營養不良,母親才做了個“重大決定”:限製了她的零食。

所謂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許諾有一個無底限溺愛她的父親。老爸最吃的就是她那一套撒嬌的手段。所以在被母親沒收了所有的零食後,她瞅了個空,偷偷地跑進父親的書房,往老爸大腿上一坐便撒起嬌來,軟磨硬泡了一陣後,父親終於舉起雙手投降,答應會背著老媽偷偷給她買。但對她提了個小要求:就是她的一日三餐得按時吃,不能拿零食當正餐吃。許諾自是很爽快地答應下來,更是甜蜜蜜地在老爸臉上親了一口。

上了初中的女孩子都有了男女有別的意識,和父親關係再好也不會像許諾這般與父親的親密勁,更別說還能坐在父親大腿上撒嬌了。初中時,同班要好的幾個女同學都知道她和父親的親密關係,既羨慕又嫉妒,有好幾次還開玩笑說她有戀父情結呢,許諾也不否認,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將來要挑選的丈夫也得像父親這樣寵她才可以。

老爸看著小嘴嘟得老高,拉著他的手猛晃就是舍不得放手的女兒,無奈歎了口氣,臨上車前摸著她的頭又是一陣囑咐,許諾再次緊緊挽著父親的胳膊撒著嬌,點頭應承著。父親心裏是著實地舍不得就這麼把嬌氣的寶貝女兒扔下。無奈發車時間已到,在司機的催促下父親還是上了車。從沒離開過家的許諾在車子開得沒影後,終是忍不住抽泣起來,眼淚流了一臉,怎麼擦都止不住,索性把零食往旁邊一放,坐在台階上大哭起來。

江承浩在站台上便看到了一個小姑娘和父親撒著嬌,不舍得讓父親上車的畫麵,直覺得那丫頭和父親的感情真是好得讓人羨慕,不免多打量了兩眼。想不到送完戰友走出車站便看到了小姑娘哭得唏哩嘩啦的一幕,正要上前去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卻見那丫頭站起身來邊抹眼淚邊走遠了。江承浩立在原地搖了搖頭,為自己對陌生丫頭沒來由的關心自嘲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