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回來了。”
連韻若不急不慢走進書房,對著書桌前的一名中年人恭恭敬敬鞠上一躬。
中年人已兩鬢斑白,看相貌,少說已過天命之年,神色銳利,黝黑眼眸似深淵漩渦般幽森冷邃,體型雖相對瘦小,但卻能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氣勢。
在其身後,站著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人,赫然便是名叔。
中年人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筆,緩緩抬起頭來,目光陡然射向麵前的嬌美女子,眉心一皺:“都已經快二十四歲的人了,怎麼還總是這般胡鬧?”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的機場風波。
連韻若淡淡一笑,絲毫沒有因中年人的威嚇而出現一絲慌亂:“舅舅莫要生氣,我這不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嘛。”
說完,她神色又有些黯淡的補充了一句:“可惜的是,保護我的護衛都死了。”
中年人擺了擺手,冷聲道:“死就死了吧,你沒事就好,以後不準再這樣任性了。”
“是,舅舅。”
“黃金山現在就像條瘋狗,見誰都咬,自己旗下兩家公司經營不善,瀕臨倒閉,卻將賬算到老夫的頭上,想跟我死磕,現在更是得寸進尺,竟敢光天化日綁架與你,真真是豈有此理!”
看著他老臉一冷,說的大義凜然,連韻若卻挑了挑眉,故作無知地問了一句:“哦?有這等事?”
“嗯。”中年人故意躲開她的目光,淡淡點了點頭。
連韻若看到他的樣子,突然抿了抿嘴唇,輕輕一笑:“其中真與舅舅沒有半點關係?”
“當然。”中年人依舊淡然。
連韻若挑了挑眉:“是哪兩家公司?”
中年人脫口而出:“金山商行,申江船運。”
聽此一言,連韻若頓時會心一笑,原來如此。
這兩家公司可以說是黃金山的命根子,如今被杜氏暗中運作,瀕臨倒閉,他不歇斯底裏才怪。
“舅舅當真好手段!”連韻若故意朝著中年人豎起大拇指,讚歎一聲。
“韻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中年人故意板了板臉。
連韻若絲毫沒有在意,眨了眨泛水秋眸:“舅舅,這等事也要瞞我?”
“你呀,”中年人終於鬆口,嘴角一歪,冷冽一笑,“舅舅也是不得不這麼做,好不容易被我抓到機會,眼看輕而易舉便可到手的肥肉就這樣丟掉,豈不可惜?”
聞言,連韻若暗自一聲苦笑,自己的這位舅舅,對金錢的渴求欲望,實在強烈!
“不過我也沒想到,他竟敢突然對你下手。”
中年人擰了擰眉頭,瞳孔中射出老奸巨猾的精光:“這些年杜氏和青幫一直對他忍讓,看來他是真當我杜某人好欺負了,一個碼頭扛包的無知匹夫,如果不是穆家十年如一日的背後支持,我早就將他剝皮抽筋了。”
儼然,中年人便是杜月珅。
杜月珅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言語間陰厲之氣彌漫:“還好我早有準備,不過出乎我預料的是,他竟然安排了兩路埋伏,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是嗎?舅舅不知道此事?”連韻若意味深長的嫣然一笑。
聞聽此言,杜月珅頓時冷下了臉:“韻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舅舅會拿你的命來冒險?”
“舅舅自然不會,是我說話魯莽了,還請舅舅見諒。”
見連韻若誠懇一聲道歉,一旁的名叔微微眯了眯眼,淡淡開口:“昨夜老爺也遭到了刺殺,現在看來,多半便是黃金山幹的。”
“舅舅,你沒事吧?”
看著連韻若神情一緊,杜月珅擺了擺手:“沒事,這世上想殺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麼多年,大大小小數十次暗殺,如果我這麼容易死,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確定是金門的人嗎?”
名叔在一旁搖了搖頭:“不確定,來人蒙著麵,隻能判斷是一名女子。”
“女子,還是隻身一人?”
連韻若從名叔的話裏捕捉到一絲信息,當下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嘴。
“沒錯,那女子身手不凡,連黑月都敗在了她的手上。”
“什麼?”
“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快要死了。”
杜月珅波瀾不驚的道了一句,轉而又聽連韻若問道:“舅舅抓到她了?”
“沒有,但她中了毒。”
“黑月的毒?”
名叔適時補充上一句:“不錯,血蟻之毒!”
“那她確實,活不久了。”
連韻若感歎一聲,對於血蟻之毒的可怕,她自然非常清楚,隻是轉念一想,她又黛眉一蹙:“可金門何時有的這般高手?”
“傳聞,金門除了四大司主,嗜血三妖之外,還有兩位神秘高手,隻是從來沒有露過麵,連青幫都查探不出關於這兩人的任何消息。”
看著名叔說話間神色不由自主的凝重了起來,連韻若聲音輕柔的歎息一聲:“看不見的敵人,才真正的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