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指向兩點。
一個一片漆黑的屋子之中,電話被人拿起,號碼撥出之後,響鈴七下,無人接聽。
可黑暗中的人卻似乎早料到會如此,再度撥打出同一個號碼,響鈴五下後,電話另端傳來一聲咳嗽。
“我回來了。”
“嗯。”
“你,還好嗎?”
“嗯。”
“事情查清楚了嗎?”
“嗯。”
“兩年多不見,你嘴巴怎麼還不好使了,舌頭打結了嗎?”
“我難道就不能有心情不好,不想多說廢話的時候嗎?”
“少貧嘴,既然查清楚了,細細講來。”
聽到黑暗中的人一聲嗔怒,電話另端絲毫沒有在意,隻是並未正麵回答前者說的,而是拋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想,你是時候做最後決定了。”
聞言,黑暗中的人兩眼頓時射出一絲厲芒!
“我要見你。”
“嗯。”
“老時間,老地點。”
說完,黑暗中的人便掛斷了電話……
次日清晨,杜氏花園。
連韻若起得很早,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擺弄窗前的一盆鮮花,此花名曰白玉蘭,花瓣呈玉蝶形,基部帶著淡淡紅暈,嬌豔若滴。
她精細的打理著這盆鮮花,為它澆水,為它擇去發黃的葉子,一片一片,一絲不苟。
房間布置得很是簡潔,一床,一櫃,一琴桌;幾張壁畫梳妝台。色彩有些單調,但這也大抵符合她的心性,她喜歡簡單的美。
突然間,有人敲響了房間的門。
連韻若放下手中灑水壺,拉起窗簾,然後邁步走開,精美玉足裸露在外,她就這樣光著腳丫在房間行走。
她此時還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薄紗睡衣,翹挺胸部若隱若現,修長玉手攏了攏垂肩秀發,待走到梳妝台前,便將頭發輕挽了挽,隨後拿起一支眉筆盤上。
她沒有化妝,或是,還沒有準備出門,所以不準備化妝,但這清麗素顏,卻又是一番別樣的美。
她拿起一本書,坐到床邊,輕輕歪下身子,一手托起腮邊,另隻手翻起書頁,姿勢,有幾分銷魂!
“誰?”
連韻若終於開口。
“小姐,是我。”
門外響起了她還算熟悉的一個聲音:“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隨著聲音落下,房門逐漸打開,是一張冷漠的瓜子臉映入她眼前。
“小姐,師哥回來了,但,宿鷹死了。”
“死了?”連韻若臉上波瀾不驚,依舊不緊不慢翻著書頁,淡淡張口,“我不是跟暗星說了,要生擒宿鷹嗎?”
“他,是將我的命令當作耳旁風了?”
連韻若的聲音很輕,很柔,可傳到來者耳中,卻讓她心中一悸。
“小姐切莫動怒,黑月話還沒有說完。”
來人,正是杜月珅貼身護衛,星月雙煞之一的黑月。
“師哥在找到宿鷹之時,他已經死了。”
黑月將暗星與之交代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對連韻若完整的複述了一遍。
“你是說,暗星成了替罪羊?”
黑月靜默的點了點頭。
連韻若自始至終沒有看黑月一眼,隻是邊翻看著書,邊漫不經心的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黑月聞言,靜默轉身,不帶絲毫聲響。
“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連韻若突然拋出一句。
“多謝小姐關心,都是些皮外傷,已無大礙了。”
黑月麵無表情的轉身恭敬朝連韻若鞠了一躬。
“嗯。”
待黑月出了房門之後,連韻若眉頭瞬間凝重了兩分:“究竟是被誰,擺了一道呢?”
腦海中,猛然浮現起那個一麵之緣的殘疾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會突然閃出此人的身影,難道是因為從未被其他人觸碰過的身體,今天,被第二個外人褻瀆了?
連韻若兀自一聲苦笑。
“你,究竟是什麼人?”
……
上午七點,沈玉川兩人與梅心若告別。
“希望梅姑娘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沈玉川淡淡一笑,話音落下便向影子擺了擺手,示意他推輪椅出門。不過此時的影子正揉了揉惺忪睡眼,嘴唇覺得老高,眉頭緊擰著,一臉的不開心,似乎是因為被沈玉川一大早叫醒很是憤怒。
“放心,既然我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那就好,告辭!”
看著兩人漸漸遠去,梅心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身朝屋內走去。
她拿起房中的電話,伸手撥出一個號碼。
響鈴三下,就有人拿起接聽。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