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下心,開始了細細的觀察:
此陣名曰“七曲宮環”,顧名思義,四十九人七七成組,禦星成環,環環相扣,似迷宮般,趁擾對手心智,亂敵人眼目之際,給予奇襲,防不勝防。
靜立片刻之後,影子再度出手,他是一個近乎嗜武成癡之人,遇強則更強,無論敵人有多少,有多強大,他都會全力以赴。可四十九名青衣女子的“七曲宮環”陣已經練就的爐火純青,雙方又互攻了近十招,影子依舊被死死地壓製住,青衣女子雖已無法上再傷到他,他也無法傷到青衣女子。
這對一名手掌天下奇劍的高手來說,實在憋屈。
在他沉思間,一個不注意,左臂被倒懸彎鉤再度撕裂出一道傷口,深可見骨。不遠處的何俊桓始終注目凝視著戰況,他對影子的受傷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因為他清楚,這群青衣女子,實力究竟有多麼恐怖!
影子依舊被圍在中間,四十九人不停變換陣型,令他無從下手,看著自己的左臂依舊在不住地流淌殷紅鮮血,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實力竟是這般不堪一擊!
身上寒意,比之半月前對陣石川雄之時,更甚!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可他依舊沒有找到這種陣法的任何破綻,自己的前胸、右肩,又各添了一道傷口,這已是他八年來,在跟沉冰過招之外,受傷最重的一次。
“沈先生,你還是讓那位小兄弟撤回來吧,他的實力被死死地壓製住不能施展,已傷的不輕,再這樣下去,他會被慢慢絞殺,鮮血流幹而死的!”
看著沈玉川始終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何俊桓於心不忍,終於憋不住出言:“她們是來追殺我的,牽連你們實非俊桓本意,請你們盡快離去吧,否則,咱們都活不成。”
說著,他輕輕一聲歎息:“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沈玉川不由又高看了何俊桓一眼,謹慎、堅毅、熱血,還心存善念,如此人才,放眼華夏也是難尋,隻是,他究竟是誰呢?
此人,還真是全身處處是謎團啊!
他心下不由感慨了一番,隻是表麵依舊裝作冰冷的樣子,看著何俊桓冷冷地回了一句:“來不及了。”
何俊桓心下頓時猛一咯噔:來不及了嗎?
隻是轉而,又見沈玉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你如果認為這群女子可以輕易贏了影子的話,未免,太高看她們了!”
“沈先生此言何意?”
何俊桓的確不懂!
“這個你不用過問,待你安全,到時你隻需把我感興趣的東西給我就可以了。”
沈玉川淡然回了一句。
“沈先生確定要知道?”
何俊桓微微皺眉,似乎有些後悔開始做出的決定,他不應該連累無辜之人卷進他的是非中來,但他又不得不這麼做。
以他現在的力量,在華浦太難有所作為,他見識過沈玉川當日在宴會風波上的風采,知道此人與周氏有莫大交情,那可是華夏第二財團,也正是他們眼下最需要得到支持的力量。
想到這裏,何俊桓又瞬間堅定了自己最初的決定。
“你說呢?”
看著沈玉川堅定的目光,他知道這是一個一言既出的人,於是開口道:“既然沈先生堅持,我也沒有必要隱瞞。”
何俊桓的臉上突然顯出一副十分刻意的,令人厭惡的,微笑的模樣:“青浦道朱雀大街後巷,地下冶煉廠,那裏,應該有你想要的答案!”
“東瀛租界?”
這是華家半月之前才賣給東瀛租界的一塊地盤,一塊讓沈玉川頗為費解的地盤。現下聽何俊桓提到,他多少對這個冶煉廠,又增添了些興趣。
看著何俊桓依舊微笑,不置可否,沈玉川的眼神瞬間,凜然一寒:“真想拿我當槍使?”
“在下已將自己知道的悉數告知,至於怎麼理解就是沈先生自己的事了,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對那個地方感興趣的!”
何俊桓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
沈玉川瞬間冷下了臉,重重地冷哼一聲:“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無名之輩,身份不值先生掛懷!”
何俊桓風輕雲淡。
“嗬,好一個無名之輩,你還真夠謙虛的,是當別人太傻還是自己太聰明?”
沈玉川的臉已變得愈發難看,冷冽的目光看得何俊桓身子都禁不住一抖:“你很清楚這些女子的身份,她們剛才對你可是說的抓,而非殺!”
“那,又怎樣?”
何俊桓依舊雲淡風輕。
“值得特情局動用她們不遠千裏追捕,你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想要的答案。”
沈玉川的眼神裏終於迸射出殺機。
“如果沈先生想要活的久一點,還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