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逸的突然現身,不僅孟世榮等人心裏一驚,就連沈玉川都不免一陣驚訝,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
倒是連韻若看著裴安逸的樣子若有所思,眼神中閃現一絲迷離,突然,她嘴角勾起莫名笑了一下,誰都沒有察覺。
孟世榮心裏是真打起了退堂鼓,原本一個連韻若的出現就夠讓他覺得棘手的了,現在更是來了一位華夏頂尖權貴大少,雖然裴安逸還未被冠以公子之名,但也是實打實的一線權貴,跟他對抗,自己隻有被碾死的份兒,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妥協,帶人灰溜溜撤退,畢竟他的背後站的是夏家,一旦慫了,丟的不隻是他自己的臉,還有夏家的臉,如此,他的仕途也就走到終點了。
他心裏百感交集,卻又一時不知所措,看到沈玉川此時風輕雲淡的樣子,心頭一股無名火就竄了起來,這家夥看似毫無背景,怎麼結交的全是這種頂尖權貴?
裴安逸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走進場中,看到孟世榮低頭沉思,臉色時青時白卻不吭聲,嘴角一勾,輕輕彎腰凝望他:“怎麼,孟局長身體不舒服?我的話,你有沒有聽見?”
孟世榮忍不住身子一顫,裴安逸這話雖然說的隨意,可他聽的出來,這是質問,也是威壓的氣勢,可他並不是不想回答,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強硬了,自己得遭殃,蔫兒了,自己一樣得遭殃,有種騎虎難下的態勢,兒子被斷一手一腳之事此時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他現在隻想保住自己的命,保住自己仕途。
看他仍不作聲,裴安逸彎起一根手指敲了他肩膀一下:“喂,我說你是聾了啞了還是傻了,不是的話會不會回句話?你是看我不爽還是瞧不起我?”
孟世榮咽了口口水,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他抬起頭,仰著一張笑臉:“裴少這是說的哪裏話,就是借孟某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裴安逸嘴角勾著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要不然哪天見了夏皓楓,我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家裏養條瘋狗也不好好看著,居然咬到我身上來了。”
雖然知道裴安逸擺明了是在罵自己,可孟世榮卻不敢有任何反駁,依舊賠著笑臉:“裴少說得對,不知裴少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你管得著嗎?”
裴安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沈玉川:“沒想到沈兄也在這裏,正好我今天在後麵訂了位置,不如一起去喝兩杯?”
看著裴安逸一副玩世不恭惡少樣子,沈玉川就決定選擇靜觀看戲,連裴安逸剛才的話,他都沒回答,因為他知道,一定有人比他說的更快。
“裴少,這個,不太好吧?”
孟世榮臉色有些難看,可他又不敢直接跟裴安逸對抗,隻能選擇迂回旁敲側擊。
“我們,很熟嗎?”
裴安逸笑著拍打孟世榮的臉,然後眼神一冷:“我要跟我朋友吃飯,關你屁事!”
孟世榮臉頰生痛,但他也隻有選擇默默承受,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一個折中方案。
“裴少,是這樣的,這位沈先生牽扯到一件案子,我現在要帶他回警局協助調查,還望裴少體諒。”
裴安逸眉毛一挑:“那如果我不體諒呢?”
孟世榮心裏百感交集,這家夥怎麼水米不進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希望裴少不要讓我難做。”
裴安逸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沒問題啊,反正我現在是要和沈兄去吃飯,這是已經決定的事,我不喜歡因為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就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所以呢,你要帶走他也不是不可以,等我們吃完飯了再說,當然,如果你擔心他跑了的話,可以帶著人守在門口,我這人很好說話的,我不會介意。”
孟世榮都快哭了:“裴少放心,真的隻是協助調查,我保證會秉公處理,懇請裴少賣我個麵子。”
裴安逸正要出聲,不想門外有人突然截斷了他的話:“秉公處理?不知道孟局長是準備怎麼個秉公處理法兒?”
聽到聲音,孟世榮心裏一咯噔,這個聲音對別人來說或許不是很熟悉,但對他來說,確實再耳熟不過,說話之人正是與他同天正式上任的現任華浦市長——羅易傑。
看到羅易傑現身逸品軒,沈玉川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果然來了。
對於這個同僚兼上司,孟世榮是一點也不熟悉,他也沒有聽說此人有任何背景,可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羅易傑才機緣巧合,接替了秦霸天成為華浦一把手,或許這也正是國府的考慮,苦心扶持起來的一個秦霸天,最終卻成長為一個四姓家奴,十年苦心,一朝付諸東流,索性找一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人,也避免了許多明爭暗鬥。
他調查過這個現如今他的頂頭上司,父母早亡,至今沒有婚娶,孑然一身,也正是因這個緣故,他對這個市長心裏存著忌憚,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人,做起事來難免瘋狂,他的前途或許已經到此終止,但自己所走的路,卻還遠不是終點。
他努力的堆起一臉笑容:“羅市長,沒想到這麼點小事把您也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