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陣陣雜亂的馬蹄聲傳進我的耳朵,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我甚至能感覺到大地都在跟著顫抖。
我開窗遠眺,遠處一片沙塵漫天飛揚,紫色的帥旗風中飄蕩,在綠色的山脈的映襯下,格外的顯眼。
身穿鎧甲的戰士各個騎著高頭大馬,全部清一水的鐵騎兵。嗚泱嗚泱的鋪天蓋地的襲來,十萬精兵,占據了整個山頭,那還沒裝下。
活活的圍了域淩寨好幾圈!
主帥一襲銀白色鎧甲在陽光下散發著寒光,抬頭而望正對上我的目光,宇文瀟?!
皇帝禦駕親征?!
他似乎看到了被囚禁的我,直直的看著我眼神不舍離開。
宇文瀟的將領在外叫囂,並不攻陷,而域淩寨牆頭上的弓箭手蓄勢待發。
與其說他們紛紛對準了大隊伍,不如說他們對準了炎天的皇帝。
殺了他也算報了仇了!
十幾個盾牌手,手持盾牌擋在皇上的麵前,宇文瀟卻臨危不懼,一擺手,將領一愣,盾牌手紛紛撤走。
宇文瀟一個眼神,身旁的將領衝著寨子大喊,“那彥,趕緊把人質放出來,不然炎天十萬大軍將你的寨子踏平!”
就為了我?這也太大動靜了吧?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這咋讓我想起了吳三桂和陳圓圓?我是不是離紅顏禍水不遠了?
老頭兒叫那彥,那還真和那洛天依有點關係?
嘶,為啥叫我人質?是不是直接叫我名字會有損皇帝威望?為個女人如此大動幹戈!叫人質更妥帖,這樣我就從皇帝喜愛的女子變成了整個炎天的臣民,既然臣民被敵方囚禁了,皇帝理應出頭。
嘖嘖,誰想出來的?真妙!
老頭子沒露麵,也沒吱聲。
將領接著喊,“那洛天依已經被正法了,那彥,趕緊繳械投降,放了我國臣民,皇上宅心仁厚必將放你一條生路!”
我瞅了瞅,咋就沒有宇文澈的身影呢?和皇上鬧掰了?還是被那洛天依的死折磨著?
現在這局麵也想不了太多,宇文瀟一個手勢,弓箭手紛紛上前,我急忙關好窗戶,萬一萬箭齊射,不得被紮成刺蝟啊?
嗖嗖嗖——
宇文瀟還真放箭了?!
噗噗噗——
順窗戶進來數枝箭,從我耳邊劃過。我一個趔趄鬧了個仰八叉,嚇得直哆嗦。
好險啊!
半天,再沒任何聲響。
我偷偷把窗開了一道小縫兒往外望,“小姐,這要是放箭傷了你可怎麼辦?”小翠?我差點忘了,屋裏還有個人!
我尋聲望去,小翠正蹲在我的被窩裏,偷偷的往窗外扒眼兒,至不至於,我還沒怕成那樣呢!
宇文瀟下令停止了放箭,卻依然站在域淩寨那不堪一擊的木製門外。
十萬精兵,想要圍剿域淩寨簡直是分分鍾的事兒,我知道,他並非想傷及無辜,哪怕這些人想要的是他的命!
或許,他是怕他們傷了我?
“宇文瀟,有膽你就單槍匹馬的進來,咱們會一會!”這個沉穩幹練的聲音是那老頭子?!
將領們紛紛阻攔,宇文瀟卻執意前往。
隨著域淩寨大門的開啟,宇文瀟下馬緩緩走近,他隻帶了佩劍。
炎天的弓箭手各個蓄勢待發,生怕自己家的皇帝受人家埋伏。
其實我更怕!
站在院子裏的宇文瀟抬眼看向我的窗,我將窗子開大,衝他笑了笑,有些生澀。我知道,這樣的場景,擱誰都笑不出來。
他卻也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燦爛,看到我活著,似乎比他身處險境更重要!
“皇上,萬事小心!”他點了點頭,進了域淩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把耳朵豎的比兔子都長,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我心裏亂的像鍋粥,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啊?
沒想到,一國之君竟然可以為我發動十萬精兵,沒想到,如此金貴的他,竟可以為了我以身犯險。也許,在他的心裏,我比他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他和段秀不同,他可以為了我和自己的親弟弟反目成仇,為了我殺了親弟弟最寵愛的小妾,即便他的弟弟手握重兵。
他和段楠不同,他從沒有利用過我,隻是放下皇帝的身段一味的討好我,遷就我。他在我的眼中,並不是一個變幻莫測的皇帝,而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痞子,對待生活的態度極其的不嚴肅!
他更和宇文澈不同,同樣是對我鍾情,他卻情有獨鍾。單單是獨闖域淩寨這個勁頭兒,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他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甚至沒有顧全自己的身份。
我已然三嫁了,難道還要四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