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那可是好事兒啊!有多少人一輩子出宮無望,最後老死宮中呢,皇上還真是寵愛皇妃娘娘呢!”她要再敢炸刺兒,我就敢抽她一頓大嘴巴。
我的眼裏閃過一絲的冰冷。
“菲雪,對不起。”
我雙手盤在胸前,“喲,可別說這話,您是主奴婢是仆,主仆尊卑,奴婢是知道的,隻有奴婢對不起您,哪兒有您對不起奴婢啊?”
我承認,我很刁蠻,一直都承認,而且不是一星兒半點。
“菲雪,那天晚上,我和皇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抹氣憤頓時從胸腔中被抽走,其實,我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隻不過,我想給自己一個離開宇文瀟的理由。
甚至是一個欺騙自己的理由。
“然後呢?然後是不是想說,即便如此,皇上依舊對你寵愛有加啊?打算封你什麼妃啊?什麼時候能正式叫您一聲娘娘啊?可記得請我吃喜糖啊!”
幾隻麻雀飛過,喳喳的叫著,三一群,倆一夥,落在院子裏,啄著地麵。
她低頭看著,不禁歎息,“麻雀就是麻雀,永遠變不成鳳凰。”
她終於明白了,鳳凰不是那麼好當的,要浴火才能重生。伴君如伴虎,他高興時,你什麼都最好,他不高興時,你也許會為他丟了性命!
“你終於明白過來了,打算出宮以後怎麼生活?”我問。
“皇上說,他的心不在我身上,皇貴妃是個不可避免的錯誤,讓我別再為他浪費青春,給了我很多金銀珠寶,夠我享受一輩子,讓我出宮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我知道她如同我一樣愛財,但卻不明白,為何金銀珠寶卻換不來她的喜笑顏開。
也許,皇宮裏的經曆讓她變了。
“那不是很好嗎?你和你爹再也不用為生計奔波了。”
她牽強的笑了笑,“是啊,我是來向你告別的,珍重。”她揣著那似乎是無盡的眷戀,依依惜別。
我知道,她眷戀的不是我,也不是皇宮,而是那個他。
走到大門,她轉身,“菲雪,我真羨慕你,你沒得到那個人,卻完全霸占了他的心,他的心裏除了你再擱不下任何人!”
我把手盤在胸前,“那又有何用?”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雖然值得人豔羨,卻沒有什麼大用。
“他雖然娶了皇貴妃,即便皇貴妃對他千嬌百媚,貼心有加,可皇上在皇貴妃的居所逗留從未超過半柱香,包括成親的當晚,他一直獨住楓吟殿。”她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也許,她想得到的並非是榮華富貴。
她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望著她的背影,想起我們當初進宮時的種種,現在卻是這麼個結局。
獨繞門庭,看花開花落。
宇文瀟不願綾羅為他葬送青春,而將他送出皇宮,卻給了她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這也算是給綾羅一個交待。
他也一直沒有與宛若行夫妻之禮,他雖娶了她,完成了宛若的心願,也保住了江山,非但如此,他也依舊守著我們的承諾,他答應給我獨一無二的愛情,他做到了。
他給了我一份完整的說法。
我以為我可以將他放下,原來,他早已刻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
“餘菲雪——餘菲雪——”
好幾天沒聽到如此高亢的聲線了,還有點怪想念的。
不過,我想我的好日子又到頭了。
趙氏這頭發長得是噌噌的,吃的這點湯湯水水都讓頭發吸收了,這才幾天,就已經比尼姑的頭發長出挺大一塊了。
“什麼事兒啊娘娘!”
“給我整點油。”
“啊?幹嘛啊?吃啊?”吃生油這是何等的境界啊!要不,我完全想象不出來,這整油幹啥?難不成還要出去曬太陽?順便抹點油,充當防曬油?
我突然想起夏威夷海灘上,那些渾身油汪汪的,順便曬得確黑的比基尼美女了。
“吃什麼吃,你咋就那麼饞呢?就知道吃啊?我要暖手爐!”
“暖,暖手爐?要這東西幹嗎?”我的思維完全處於斷片的狀態。
“冷!”
啥?冷?暖手爐倒是有,可是……
我望了望窗外的那幾乎能刺瞎人眼睛的陽光,再看看那樹上被曬的蔫頭耷腦的樹葉子,又看了看衣架上掛的因為撒了白磷,受熱而自燃的那件如鳳袍的戲袍……
你真真的是往死裏為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一條命還是咋的,你總是這麼變著法兒的折磨我呢?
這天還冷?是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吧?那是該捂一捂了。
暖手爐用的油恐怕現在是弄不著了,那能用什麼替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