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鞭炮齊鳴,而我卻躲在房間的窗台上望天,那煙花如同流星直躥入雲,然後爆裂開來,四濺的火花如雨般紛紛落下。最後消失在天幕上,隻留下一道道白煙,讓人憑空想象。
即便如此團圓的日子,我也始終是孤家寡人。恐怕我的餘生,也是如此罷。
王府之外,熱鬧非凡。王府之內,蕭條冷清。
水玉跟我告假,說要去放什麼河燈,許什麼願,我也沒仔細聽便一口答應了,順便讓她幫我許個願,祈禱我早日升天,省的孤家寡人一類的話,水玉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最後咽了咽吐沫,神情呆滯甚至還有點神經兮兮的走了。
就這鬼地方,要啥沒啥,隻能早點睡覺。
熄了燈正準備上床,忽聽門外有細小的敲門聲。
我心說,水玉這丫頭是不是放河燈的時候才發現她忘帶河燈了?她出去的時候確實手上啥也沒拿!
我開了門,一怔,除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其餘啥都沒有!
我想,我一定是把鞭炮聲聽成了敲門聲。
剛關了門,又是一陣細微的敲門聲,我心猛然一驚,這次我肯定沒聽錯,因為我一直在門旁……
首當其衝我想到的就是魅兒,沒跑兒!
反正閑來無事,正好與她消磨一下時間!
我運了運氣,正準備一開門在她措手不及的時候,將我剛運好的氣惡狠狠甩的她猝不及防。
猛的一開門,一陣涼風吹過,院子裏被宇文瓔凡揪下的無辜樹葉,再一次無辜的飄過。
門前,依舊一個人都沒有……
我猶如鬼上身般的打了個哆嗦,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渾身上下從毛孔中滲出一股子寒意,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啊,咋就見了鬼了似的?
從前沾染了太多的人命,怨氣太重?
我又往四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月光映照下,院子裏的一切,都毫無異樣。
我心裏雖然突突,但是沒啥事發生,又不能不關門,傻嗬嗬的站在門口,心裏更沒底兒。
我隻能又關門。
“喂,你走不走啊?”
我抬頭,依舊空無一人。
我徹底的崩潰了,這到底是哪位祖宗啊?
嘶,平日裏與我有仇的都是女人,這是個男聲,難不成段秀那家夥被段楠賜死了,魂魄前來投奔我?
沒可能,就算死也得享受王爺待遇,榮華富貴,美女、美酒大大的有,風/流快活還來不及,還能想起我來?這不是他作風!
媽呀,莫不是我讓水玉幫我許的那個願望被閻王爺聽見了?準備實現我的願望?嘶,這事兒辦的可比陽間有效率多了啊!
“我說你到底走不走啊?”
我可以說不走嗎?
突然,我發現牆角的陰暗處有一絲異樣!
兩個白顏色的動物蹲坐在那裏,竟然可以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我心中忐忑。
不料,那兩個白色的東西正跳躍的往我這邊來。
我驚出一身白毛汗,它們跳躍的姿勢,怎麼就這麼怪?一個前一個後,一人蹦一下,前後交替,前一個止,而後一個至。
非人非鬼的,到底是何物?
“餘菲雪,你傻吧?”我一細看,這兩個物體挪出了陰暗處,頓時五雷轟頂,欲哭無淚!
宇文澈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套黑衣服,卻配了一雙白鞋……
你這是參加葬禮的節奏嗎?
“王……宇文澈你才傻呢,黑衣服配白鞋,你要參加葬禮去啊?”
“我這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嗎?”
我插腰斜眼看他,“掩人耳目?掩誰耳目啊?大半夜的!”
“要不是為了瓔凡,我才不來找你這個白癡!”
原來,是為了陪瓔凡出去玩,又怕某些人看到了,心有不甘,為了他這個寶貝兒子,他可真是煞費苦心那!
隻不過,他這典型的偏心眼子,已經沒救了!
“快走啊!”死言賴口的。
“就不走!”我瞪了他一眼,剛想轉身回房,不搭理他這神經病。
哇——
這一嗓子,半個王府都能聽見了。
宇文澈連跑帶顛的開了門,捂著宇文瓔凡的嘴,在他耳邊嘀咕著。
宇文瓔凡直抽噠,“娘,你……咋能……說話不……算話呢!”
“我不願意跟你爹一起……”
哇——
連哭帶蹬腿,頓時我腦瓜子嗡嗡的,這血壓蹭蹭的。
“噓,噓,世子別哭啊……”這要是讓魅兒知道了,我和宇文澈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在我的院子裏……
即便有宇文瓔凡的存在,她也會自動忽略不計的。
然後,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去,去,我去!”我自告奮勇,蹦高兒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