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蘇易安的樣子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她的妝容秀而不媚,一身淡粉色桃花羅煙裙,氣質柔美如蘭,卻比平日更加亮眼。發髻上的白玉簪和腕間的碧水鐲,也都是她不常佩戴的好物件。
修竹瞧見蘇易安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些日子,她們兩個丫鬟跟在徐言兮身邊也算看明白了許多事,沒有蘇易安的推波助瀾,薑蘭未必就會對高清晚下手。明明是忘恩負義、心腸歹毒之人,還總裝出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
修竹低聲道:“臉皮真夠厚的,身上哪件不是咱大夫人給的,她倒是還有臉麵穿戴出來。如此用心裝扮,也不知道是打算去勾哪家少爺的魂呢!”
甘棠扯了扯修竹的袖子:“你小聲點,莫要讓她聽見。”
甘棠知道蘇易安的心思不簡單,若是此時就與她撕破臉,保不齊蘇易安又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她們,若是一個不小心著了蘇易安的道可不好。
修竹是個有脾氣的丫頭,不像甘棠能忍耐,她沒好氣道:“你怕什麼!說到底這可是咱們府上,她能耐再大又如何?夫人好心收留她們母子,反倒是養了個過河拆橋的白眼狼。”
甘棠著急道:“小心隔牆有耳!”修竹不以為然,甩開甘棠的手,憤憤道:“被人聽見豈不是更好,正巧可以揭發她,讓大家都知道她到底藏著什麼心思,也好將她趕出府去!”
修竹嘴巴厲害,每次說起話來甘棠都爭不過她,甘棠隻好把目光投向徐言兮,看看她是什麼態度。
可徐言兮麵色平靜如水,眼中沒有一絲情緒,甘棠差點以為徐言兮根本沒有聽見二人的對話,正準備移開目光時卻見她朱唇輕啟,淡淡道:“如今不挑明,不過是時候未到,怕我娘傷心罷了。再說…僅僅是趕出府去,可遠遠不夠。”
說罷,徐言兮蓮步輕移,大大方方地向大門走去,與蘇易安迎麵相遇。
蘇易安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徐言兮了,今日遇見也算有些意外。
上午翰林堂的比試徐言兮是沒有去的,她還以為徐言兮對此不感興趣。現在見徐言兮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想必也是要去翰林堂了。想來也是,徐言兮十二月底就要及笄,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自然不會放過翰林堂武藝比試,這種青年才俊雲集的場合。
蘇易安迎上徐言兮,笑靨如花道:“前些日子忙著準備校驗和照顧母親,倒是許久不曾見到言言了。言言,可是要出門去看武藝比試的?”
徐言兮嘴角含笑,微微頷首道:“表姐,好久不見,你也是去看比試的吧。”蘇易安見徐言兮今日對她的態度有所緩和,笑意更濃了:“是啊,難得一見的比試,自然要去看看。”
蘇易安上下打量了徐言兮一番,又道:“言言今日這番打扮真是好看,你若是去了,肯定把其他女子都給比下去的。”
雖說是誇讚徐言兮,可這話落在修竹和甘棠的耳裏,隻覺得她虛偽極了。
徐言兮當然聽出了蘇易安話裏的意思,表麵是在誇讚她,實則是在諷刺她精心打扮不過是為了在比武場上奪人眼球。到底是五十步笑百步,徐言兮的打扮不過都是一些日常裝扮,倒是她蘇易安顯得太為刻意。
徐言兮假裝得意道:“當真嗎?其實我今日不過是隨意穿戴,與往日無異。若這樣都能把她們比下去,看來那些盛裝打扮得女子可就白費心機了。”徐言兮這話看似是對自己長相的驕傲自滿,實則是在嘲諷蘇易安,心思再多也是枉費。
蘇易安麵色一僵,像被人打到了七寸。不過一瞬,她又笑得純良無害道:“自然是這樣。”
徐言兮微笑不再言語,越過蘇易安走出了大門口。
府門口隻停了一輛馬車,是在等徐言兮的,而蘇易安平日乘坐的小馬車卻沒有出現。
蘇易安的丫鬟彩蝶奇怪地問車夫:“我家小姐的馬車呢。”
馬車夫正在給徐言兮搬梯子,頭也不抬就道:“陳姨娘要出府,就臨時把那輛馬車給叫去了。”
蘇易安氣得攥緊拳頭,麵色發白。她陳姨娘是什麼貨色,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竟然也來和她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