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浥沉抱著徐言兮落在船板上,剛一站穩,冷不防鬆手,徐言兮毫無防備地摔在船板上。
好在徐言兮披著鬥篷,鬥篷厚實柔軟,故此這一摔也不是很疼。
雖是不疼,但顧浥沉接二連三的動作,讓徐言兮心中的火苗燃得更旺了。且不談他自說自話將自己帶了過來,就是剛才那一摔,也明顯是他故意為之。
徐言兮站起身,忘記了此刻他二人正在畫舫之上,伸手用力地向顧浥沉推去:“有病!”
徐言兮用盡了全身力氣,但她畢竟是個女子,顧浥沉身材高大,昂首挺拔,紋絲不動。
倒是她自己用力太猛,一個不小心,身體向後倒去。
船板周圍沒有欄杆,徐言兮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抓住,眼看著就要跌入冰冷的湖水中。徐言兮心中一緊,想著今夜大概是逃脫不掉落水的命運了。
她閉上雙眼,等待著刺骨的湖水將自己包圍。
然而,寒冷還未來臨,手心卻傳來溫熱。
顧浥沉抓住徐言兮的手,輕輕鬆鬆地就將她拉了回來。
顧浥沉的力氣太大,徐言兮又是一個猝不及防,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裏。
與上一次在宮中相撞不同,這一次顧浥沉並沒有急著推開徐言兮。他似笑非笑道:“不過是拉了你一把,不用急著投懷送抱。”
徐言兮推開顧浥沉,目光清淩淩地瞪著他,想要反駁,卻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她一口氣憋在心頭,憤憤地走進船艙。
畫舫上沒有船夫,隻由著畫舫隨著水流,朝著未知的方向飄去。
船艙漆黑,沒有燭火,徐言兮在艙內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尋到了一個火折子,將燭火點上,船艙內的擺設才變得清晰。
這一葉畫舫說不上華麗氣派,卻很典雅別致,不論是畫舫的布置,亦或是陳設,具是古色古香。
桌幾上燙著熱茶,擺著點心,小凳上還有幾條疊得整整齊齊的小毛毯。
這些也倒罷了,尋常畫舫都會預備著,讓徐言兮感到意外的,是船艙的另一頭疊放著十幾個,已經折好的花燈,還有幾個沒有完工的孔明燈。
徐言兮回頭,指著一堆花燈問:“這些,是你準備的?”
顧浥沉撇了一眼那處,挑眉不以為然道:“不是,大概是先前遊玩的人留下的。”
或許是早已認定顧浥沉是行事隨性之人,帶她上畫舫是臨時起意,徐言兮完全不懷疑他的話有假。
徐言兮坐到桌幾前,問:“王爺這是要帶我去哪?”
顧浥沉不回答她的話,自顧自地走到徐言兮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撚起桌上的點心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宮宴隻喝了幾杯酒,此刻腹中空空,罷了,先吃些點心墊墊。”
“王爺離了宮宴,帶我來這,就隻是為了吃點心?”徐言兮聲音清冷道。
顧浥沉“嘖”一聲,有些不悅道:“你這人女人,真是無趣。”
徐言兮冷笑:“王爺若是想找個有趣的女子相伴,就不該問都不問我的意願,將我強行帶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