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桑柔公主很早就來到了翰林堂,想到從今以後便再也不用見到徐言兮了,她的心情甚是不錯。
然而在學堂敲響鍾聲的前一刻,徐言兮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學室門口,還微笑著看向桑柔公主點頭示意,她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極了。
宋柳兒也有些意外,明明昨日桑柔公主告訴她,事情她已經辦妥了,徐言兮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可是今天,她還是來了,並且毫發無傷。
徐言兮前腳剛踏進門檻,後腳外頭就有人高聲喊道:“啊!那邊走水了!”
走水了?
一聽到這一聲,生性跳脫的少男少女們坐不住了,蜂擁擠到門口朝著火地方向望去。
翰林堂地勢高,女子學室又設在最高層,故而對那著火之處看得很是真切。
那是東南角的一棟小樓,熊熊烈火正在肆無忌憚地吞噬著它,滾滾黑煙冉冉而上,壓得人心頭一陣沉悶。
幸而小樓的附近還算空曠,大火沒有殃及到別處。
“那是哪裏啊?怎麼著了這麼大的火?”有少女問道。
“對啊,那是什麼地方?”另一個少女問。
最愛湊熱鬧的沈菲楊從最後邊撥開人群,往前頭擠了擠:“我看看!讓我看看!”
很快,沈菲楊高聲叫道:“呀!那好像是合歡街的方向啊!”
“合歡街?”有人道:“那不是……那裏不都是花樓嗎?”
沈菲楊道:“就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家花樓著了火,瞧這火勢,隻怕等大火滅了,這房子也燒成灰燼了。”
徐言兮看著合歡街的方向,沉默不語,她想她已經知道這把火是誰放的了。
桑柔公主看了一會兒那著火之處,回頭惡狠狠地盯著徐言兮,片刻後,她對著在場眾人喊道:“不就是找個火嗎?有什麼好看的!反正在那裏麵的人也都是些賤骨頭!”
沈菲楊聽不下去了:“公主,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吧。就算那裏麵是賤人,那也是人命啊!”
桑柔公主瞪了沈菲楊一眼,不打算與她爭辯。
桑柔公主走到徐言兮身側,用隻有她們二人聽得到的聲音,緩緩說道:“徐言兮,咱們走著瞧。”
……。
陸柏舟這些日子在他母親慧嫻長公主的壓迫下,難得安分了幾日。
每日關在府裏,不是溫書就是練劍。
從前陸柏舟一得空,或是去見他心心念念的仙兒姑娘,或是拉著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四處玩樂。
如今他已經有月餘沒有見過仙兒姑娘了。
即使從前對他不甚打理的仙兒姑娘,一反常態對他竟然熱絡了幾分,可他隻要一想到在某人心裏,他就單單是一個風流公子,除了沾花惹草處處留情,把他形容其他的一無是處,陸柏舟這心裏就很是不服氣。
雖然從前也不是沒有別的人這樣形容過他,可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個字眼從那個人嘴裏說出來,他總覺得心裏這滋味怪怪的。
這一次的改變,一因慧嫻長公主希望他不要再紈絝下去,二因他自己也很想證明給某個人看,他並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然而,他從來就是一個鬧騰慣了的性子,愛玩樂愛自由,哪裏能忍受終日在府中,麵對枯燥書籍的日子。
今日慧嫻長公主去了宮中,似乎是要晚膳時分才能回來。
陸柏舟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慧嫻長公主前腳從正門出去,他後腳就從小門溜了。
一逃離府邸,他一路快馬奔馳在街道上,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他心想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今日一定要去百花樓喝個不醉不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