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吧，就能睡著了。”子墨的話如有在耳。
商羽忽然醒過來，發現其他人都在唯獨師父不在，而他的衣服，居然就這樣直接蓋在她身上。
句孟和如虹都睡得熟。
由於她的資質低，子墨是怕她在這寒夜裏著涼了吧。
摩挲著屬於子墨的罩衣，居然有絲絲的溫暖感傳來。
可是，子墨他究竟去了哪裏……
商羽可就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考慮再三，商羽拿起袍子，準備去門口看看。
不過等她走到了門口，就看到子墨在門口站著呢，看向渺遠的地方。
這方向商羽認得，正是薑楠的方向。
寒夜裏子墨睡不著，居然還在緬懷他，可見這一次可能真的是傷到了他。
對於商羽來說，這也是於心不忍的。她怎麼忍心，看著子墨這樣呢。
商羽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苦澀。慢慢地她也舉起手來對著天空祈禱道：“師叔啊，你若是在那邊過得好，就托個夢給我們，尤其是子墨，讓他也好安心啊。”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商羽決定不告訴師父，替薑楠師叔重新立個衣冠塚。
師叔雖然以前在祁昀的時候天天逗她，有的時候還害她出醜，可是每次遇到危險，他也會像師父一樣站在她的麵前。
她還記得，那一次在溫河洪災的時候，他向她伸出手，可是她卻沒有抓住，直接掉到了河裏……
他不像師父，做事滴水不漏，可是就是那麼努力地為自己……可是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為他立個衣冠塚。
就像當年心蓮一樣……
這樣活生生的人說消散就消散了。也許晚上的人容易受影響，商羽甚至感覺自己的眼角也有些東西。
“師叔，我替你找個地方，不知道你是不是滿意。”商羽苦笑道，“這兒是琉璃沼澤的中心，十分清淨，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打擾你。可能和你平時不符……但是，這兒確實是難得的世外桃源，我覺得你還是會喜歡的。”
說著，商羽也開始偷偷地撥了一點琴弦，能夠讓自己看見這裏。
她的光不如子墨的強烈，但是足夠讓她找到那些石塊來挖個坑了。
她身邊其實沒有薑楠送她的東西。她略加思索，還是將帶血的衣袖撕下來準備放進去。
“這是你觸碰過的衣服，也許也沾染了一點兒你的鮮血。”商羽苦笑道，“我到此刻才發現，我身上沒有你的任何東西……你可不要怪我啊。”
商羽說完，就馬不停蹄地挖掘了起來。
不為別的，如果她挖得慢一點，等琴音帶來的光芒熄了，再彈幾次可非得把那幾位睡覺的吵醒了。
挖著挖著，商羽總覺得這裏的土十分鬆軟。不知道是浸潤了水還是怎麼回事，居然越挖越好挖。
直到挖到後麵，她自己也碰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商羽嚇了一跳，趕緊把她的琴拿過來，趁著越來越弱的光芒，發現裏麵有一個壇子。
壇子？
難道是以前人埋的酒？那得過了多少年，還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