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因為薛令月的出現而大亂,顧崇易聽到消息後,顧不得衙內的公務,急急地趕回來。
可惜姚氏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自家老爺養外室,一向在外人麵前表現的相敬如賓的夫妻倆第一次吵得不可開交。
雖然二房這一出戲是顧寧一手主導的,但她卻並沒有心情留下來看戲,第二天就辭別祖母,前往燕北。
白芷和顧寧乘坐同一輛馬車,她見自從上馬車就開始閉目養神的顧寧,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姑娘這幾天越來越焦慮。
以為顧寧是在擔心二房的事,她將一大早打聽到的事告訴顧寧:“姑娘,聽說二太太生病了。薛姑娘聽說之後,不顧身體去向二太太請罪,在院子裏整整跪了一個時辰,最後又動了胎氣,還不巧地被二老爺瞧見了……最後二老爺雖然在二太太的房門外向替薛姑娘道歉,卻沒有親自去瞧二太太。”
聽到這裏,顧寧睜開眼,嘴角牽起嘲諷的弧度。
她這個二嬸一向把二叔的後院把持地牢牢地,整個後院除了她自己生的嫡長子,其他姨娘生的孩子,存活下來並且站住的幾乎都是庶女,唯一一個庶子還是她身邊的陪嫁丫鬟生的,如今也不過是三歲小兒,對顧佑文起不到任何威脅。
可見二嬸對憑空出現的薛令月有多麼憤恨,她大概最容忍不了那些庶子來和她兒子爭財產。
“二太太生病了,本來是和二老爺和好的一個契機,沒想到薛姑娘就那麼巧地又在二老爺麵前動了胎氣,姑娘,你說薛姑娘是不是故意的?”白芷猜測道。
“也許是吧。或許等我們從燕北回來,我們該叫她薛姨娘了。”顧寧漫不經心地道,透過被微風掀起的簾子,看著外麵迅速倒退的景色,眼裏是一派的漠然。
顧寧了解姚氏,也許薛令月剛出現時會讓她一時方寸大亂,但就憑她這麼多年和顧崇易養成的默契,也知道兩人都需要一個台階下,因此才會有姚氏這次的生病。
但顧寧怎麼容許她的好二嬸那麼容易就哄好二叔呢?
前世的她天真愚蠢,被二叔二嬸兩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最後家破人亡,這一次,就讓他們也嚐嚐這個滋味好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可不希望前世的薛姨娘那麼快就被鬥倒,因此她早已把二嬸的性格習慣和二叔的喜好寫在一張紙,讓劉嬤嬤交給薛令月。
想到這裏,顧寧一直以來因為前世的事情而積壓在心裏的濁氣才吐出一大半,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眼裏閃現激動的淚光。
父親,你等等我,寧寧來救你了。
***
到了城門外,顧寧就讓馬車停下。
這次負責護送顧寧的是顧府的二總管,顧玄。
他見三姑娘突然要下馬車,以為是有什麼不方便的,趕緊讓隊伍停下。
顧玄不好問姑娘家的私隱,以為姑娘是要出去走走,沒想到卻看到顧寧向著一群鏢師走去。
“顧三姑娘。”鏢師頭頭見一位雖戴著帷幕,卻仍然不掩身材曼妙的年輕姑娘向自己走來,再看馬車上顧氏的族徽,就知道對方是自己的雇主,趕緊作揖行禮道。
“霍鏢頭,這次麻煩你了。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們加三成酬金。”顧寧見鏢頭高大英武,手臂因為常年練武而青筋突出,看著就武功不錯,再瞧其他人雖不如霍鏢頭,但目光堅毅,脊梁直挺,就知道都是有經驗的鏢師,心裏的不安稍減,因此待對方很客氣。
“三姑娘,您這次的酬金已經是常人的一倍,若再加三成,霍某受之有愧。”霍豐推辭道。
因為顧寧沒有告訴他此行的目的,隻和他說會有危險,所以他覺得大概是小姑娘從未出遠門,太小題大做了。
不過看在酬金份上,霍豐也不好敷衍。
顧寧掀開帷幕,一雙美眸淡淡地看向霍豐,聲音透著鄭重道:“霍鏢頭,接下來,我們的目的地是京城,此行會有你我都想不到的意外和危險,我希望霍鏢頭能認真對待,並且保守好秘密。”
霍豐一凜,收起因為見到顧寧真容而閃神的驚豔,鄭重地道歉:“是霍某大意了,三姑娘放心,霍某絕不會辜負三姑娘的信任。”